第76章 永夜神殿，死局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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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之地，万古死寂。 破碎的黑色金属废墟绵延不绝，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与那永恒的黑暗融为一体。空气中弥漫的死亡与腐朽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不断侵蚀着生灵的生机与心智。若非秦墨以混沌轮回舍利的气息笼罩四人，恐怕光是待在此地，就足以让李逍遥三人的道心逐渐沉沦。 而在这片无边废墟的中央，那座巍峨、残破的黑色宫殿，如同蛰伏的太古凶兽，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与压迫感。它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石材构筑，风格粗犷古老，布满了岁月与战斗留下的痕迹，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巨大的爪痕与疑似被恐怖力量轰击出的缺口。 宫殿正门早已坍塌，只留下一个如同巨兽张开的、幽深不知通往何处的人口，内部一片漆黑，连光线仿佛都被吞噬。 “这鬼地方……比归墟里面还让人发毛。”李逍遥紧了紧衣袍，感觉浑身不自在，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与恐惧。 苏慕雪美眸凝重地扫视着周围的废墟残骸，轻声道：“这些建筑残骸的风格……并非已知的任何上古文明。此地存在的岁月，恐怕远超想象。” 林清漪则始终紧盯着那座黑色宫殿，剑心传来的警示越来越强烈：“秦大哥，那座宫殿……它在‘看’着我们。” 秦墨微微颔首，他的感受最为清晰。眉心处的混沌轮回舍利，自踏入这片废墟起，就在持续不断地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应：一种是强烈的危险警示，仿佛那座宫殿是吞噬一切的绝地；另一种，则是一种微弱的、却无法忽视的共鸣与吸引，源头直指宫殿深处！ 仿佛那里，有与他手中舍利同源之物，或者……与他所背负的“死局”息息相关的东西。 天机子的谶语在脑海中回响——“北冥之极，归墟之眼，虚无之实，或可扭转死局”。 归墟之眼已闯，虚无之实已得。如今，他终于站在了这北冥之极，面对着这最后的、也可能是最危险的谜题。 “进去。”秦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到了这一步，已无退路可言。 他率先迈步，走向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宫殿入口。李逍遥三人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不安，紧随其后。 踏入宫殿的瞬间，一股远比外界更加阴冷、更加沉重的死寂之气扑面而来！仿佛瞬间从寒冬踏入了绝对的零度领域，连思维都似乎要被冻结。 宫殿内部极其广阔，支撑着穹顶的是一根根需要数十人合抱的黑色石柱，石柱上也刻满了那种诡异的不祥符文。地面铺着厚厚的尘埃，踩上去悄无声息。放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空旷，只有他们四人周身由舍利光芒照亮的方寸之地。 这里安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秦墨凭借舍利的感应，朝着那共鸣传来的方向缓缓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不同于石柱与尘埃的东西。 那是一座巨大的、同样由黑色石材构筑的圆形祭坛。祭坛约百丈方圆，表面光滑如镜，中央矗立着一座造型奇异的石碑。 石碑并非直立，而是呈一种扭曲的、仿佛被巨力强行掰弯的倾斜姿态。碑身之上，没有任何符文或图案，只有一道深深的、仿佛由利器斩出的刻痕，横贯整个碑面！ 而就在那刻痕的中心，插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截断刃。 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石，刃口处残留着暗红色的、仿佛永远不会干涸的血迹，散发出滔天的怨念、杀伐之气，以及一种……斩断因果、破灭轮回的恐怖道韵！ 这截断刃，才是与秦墨手中混沌轮回舍利产生共鸣的源头！ 而在祭坛的四周，散落着数具庞大无比的尸骸！有人形，有兽形，更有一些难以名状的奇异骨骼！这些尸骸哪怕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其中最弱的，气息都远超之前遭遇的星骸骨龙！它们仿佛都是在争夺那截断刃，或者是为了守护/破坏这座祭坛时，同归于尽于此！ 这里，俨然是一处上古神魔的战场终点！ “这……这些东西……”李逍遥看着那些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尸骸，声音都有些干涩。在这些尸骸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 苏慕雪与林清漪也是心神震撼，难以想象当年此地爆发了何等惨烈的大战。 秦墨的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那截插在石碑刻痕中的黑色断刃，以及石碑本身。 他缓缓走上祭坛，来到那扭曲的石碑前。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那石碑的材质，竟然与他手中的“归墟之实”晶体有几分相似！仿佛是同源而生！而那斩断石碑的刻痕中，残留着一丝与黑色断刃同源，却更加宏大、更加古老的凌厉道韵！ 忽然，那截黑色断刃微微震颤起来，发出低沉嗡鸣。插着它的石碑刻痕处，竟有点点光芒亮起，如同血泪，在光滑的碑面上蜿蜒流淌，最终汇聚成了几行古老无比、却又直接映入四人识海的文字—— “永夜为墓，葬尽仙魔。” “轮回断处，彼岸何方” “窃道之贼，当受永锢！” 文字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不甘与一种刻骨铭心的诅咒！ 与此同时，秦墨手中的混沌轮回舍利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枚“归墟之实”晶体自主浮现，与那石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一段破碎、混乱、却蕴含着惊天秘辛的画面，强行涌入秦墨的脑海： 一片浩瀚无垠的混沌…… 一株支撑天地的青莲…… 一道斩破混沌、开辟世界的无上刀光…… 一场席卷诸天万界、导致大道崩坏、轮回断绝的恐怖大战…… 一座吞噬一切的黑色宫殿镇压而下…… 还有……一枚与他手中舍利同源、却更加完整、强大的晶体，在最后关头碎裂，一部分遁入归墟，一部分……被封印于此！ 画面戛然而止。 秦墨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他明白了！ 这“永夜神殿”，并非什么宝藏之地，而是一座监狱！一座埋葬了上古秘辛、囚禁着导致轮回断绝、大道崩坏的“窃道之贼”或其相关之物的恐怖监狱！ 那截黑色断刃，那扭曲的石碑，那满地的神魔尸骸……都是那场浩劫的见证与残留！ 而他所得到的“归墟之实”，以及他所修炼的、触及本源大道的虚无寂灭之道，都与那被囚禁的“窃道之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机子所说的“死局”，并非指某个具体的敌人或危机，而是指他踏上的这条“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因果漩涡！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卷入了这场横跨万古的禁忌之争！ 取得“归墟之实”，进入“永夜神殿”，并非破解死局，而是……正式揭开了死局的序幕！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 轰隆隆！ 整座永夜神殿，猛地剧烈震动起来！祭坛周围那些神魔尸骸，眼窝中齐齐亮起了幽暗的光芒！宫殿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巨响，以及一声仿佛积郁了万古、充满怨恨与疯狂的……咆哮！ “吼——！！！” 被囚禁的存在，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