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禾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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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返间，村长媳妇已经吃完了饭。 秦无双进院子的时候，她正在弯着腰收拾碗筷。 瞧见秦无双去而复返，村长媳妇停下动作，在方才秦无双站过的位置看了一圈。 边看边问：“咋了双丫头，是不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秦无双微微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村长媳妇直起腰，眼里满是不解。 “我刚才看见张小禾了。”秦无双试探着开口。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村长媳妇脸上，不动声色观察着后者的神色变化。 村长媳妇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也没什么心眼。 听到秦无双提起张小禾，也没多想，只是神色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小禾呀——” 也多亏了她不知道秦无双去而复返，就是为了打探消息。 所以秦无双不需要怎么引导，十分轻易就知道了关于张小禾的事情。 原来张小禾原先不住在红泥村。 张小禾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说家产万贯都不夸张，张小禾从小便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只可惜时运不济，小禾爹生意赔了本，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小禾爹娘一合计，便收拾了仅有的行李，打算回老家过平凡日子。 结果路上遭了强盗。 不仅余下的银钱及行李全被抢走，就连小禾爹也被打得当场丧命。 若不是遇上红泥村村民，恐怕余下的孤儿寡母，要在荒郊野外自寻短见。 张小禾老家离得远，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别说回去，就是找个住的地方都难。 好在红泥村村民好心，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让张小禾和小禾娘有了落脚的地方。 那年张小禾方十四岁，带着急火攻心瘫痪在床的小禾娘，便在红泥村住了下来。 至于救了她娘俩的那位老大爷，因着膝下无儿无女，便认了张小禾当孙女。 可惜因为身体原因，老大爷不到一个月便归了西。 房子就留给了张小禾母女。 而王三混就是在老大爷死后，回到了村里，遇上了张小禾。 从那以后他便三番两次上门献殷勤。 也是王三混装得太好，加上小禾娘因为小禾爹的离世，变得整日郁郁寡欢，身体大不如前。 以至于没发觉王三混的真面目。 在张小禾十五岁生辰那日，小禾娘回光返照，更是将张小禾，托付给了王三混。 说完便与世长辞。 张小禾自打来了红泥村，因先后照顾老大爷和小禾娘，本就极少出门。 即使如此，依旧能看出王三混在村里口碑不好。 所以她并不喜欢王三混。 但看到王三混为了小禾娘的后事忙前忙后，觉得应该不是坏人，便答应嫁了过去。 怎料刚成了亲，王三混直接不装了。 张小禾这才知道，王三混就是个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张小禾好言相劝，结果换来了一顿毒打。 之后王三混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每次输了钱就回去喝酒，喝醉了回来便打张小禾泄愤。 秦无双全程拧着眉头听完。 她问：“村长不能管吗” “管了，怎么没管”村长媳妇生怕秦无双误会，急得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但那王三混就是个混账羔子，他爹娘都不在了，他又不听你村长伯伯的。” “有一次小禾又被打，邻居来告诉我们，你村长伯伯听了，气得拎着铁锹就冲了过去，刚骂了两句，结果……唉！结果那混账羔子竟然对你村长伯伯动了手。” 秦无双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村长媳妇没发现她的异常，打开了话匣子，还在继续： “那次之后，小禾怕给别人添麻烦，也怕王三混对别人动手，被打也不吭声，别人问起都说没事。” 秦无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张小禾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村长媳妇还沉浸在对张小禾的同情中。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那时候你还没嫁过来，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突然。 村长媳妇抬头看向秦无双：“你可别因为这件事，对你村长伯伯有意见，你村长伯伯能做的真的都做了，只是……我们实在也没办法了。” 秦无双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不怪你们。” 要怪只能怪那个，没人能管得住的王三混。 她眸底划过一丝寒意，很快敛了心绪。 松开拳头站起身，同村长媳妇又寒暄了两句，而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了家。 院中。 中午的阳光懒洋洋洒在地面上。 墙角开垦出的菜园，不知何时冒出几棵绿绿的嫩芽。 大宝蹲在菜畦边，小手小心翼翼拔掉嫩芽旁的杂草苗，眉头微蹙，活像个小大人。 “大宝哥哥，你瞧我抓到了什么！”吴兰儿蹦蹦跳跳跑过去，头上系着的红头绳一晃一晃的。 她伸出脏兮兮的掌心，露出上面正蹬着腿想跑的蝈蝈。 二宝立刻风一般冲了过去，脸蛋上还沾着偷吃没擦干净的糕屑，“给我看看！” “你跑慢些。”大宝颇为无奈地责备二宝一句，在二宝快摔倒时，依旧伸出手将人接进怀里。 兰儿眼珠一转，趁机把蝈蝈塞进了二宝的衣领里。 惊得二宝“哇”地一声跳了起来。 “兰儿！”大宝板着脸警告。 却见兰儿已经笑嘻嘻地躲到了板凳后面。 蝈蝈顺着二宝的衣领钻进后背，惹得二宝扭来扭去。 大宝无奈上手扒二宝衣服，“脱掉。” 二宝幽怨地瞥了眼兰儿，委屈地扁着嘴“哦”了声。 大宝动作很快，几下便将二宝上衣褪去，露出左肩上，那块乌青色蛇形胎记。 绿油油的蝈蝈正爬在胎记上。 没了衣物遮挡，蝈蝈腿上一蹬跳出三米远。 原本还在笑的兰儿忽然安静下来。 她从凳子后走出来，用右手食指搓了搓二宝的胎记，“不是灰” 二宝脸一红，开口反驳：“我才不脏呢，我每天都用后娘的香皂洗白白了！” 兰儿正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突然听到篱笆门外有动静。 回头望见了秦无双。 她立马扬起笑脸，甜腻腻地唤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