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正月十五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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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人点灯，十四结灯棚，十五元宵暝。 到了正月十五，沈楠拉着明丞先是到结海楼瞧了一天林四维举办的元宵大会，听了几遍冷俦唱的《赵子龙》，瞧着在戏台上冷优扮的孙悟空翻的跟头。 沈楠带头叫好，楼上包间里的陈三愿就抱着他儿子陈益友，起哄道：“沈二爷豪横，甭光叫好不看赏呀！”又逗冷俦冷优兄弟俩说，“快找你楠哥领红包去，甭让他溜号了！” “陈三爷不起个好头，我哪敢逾越呀！”沈楠面上扬声叫道，回头却和安静听戏的明丞嘀咕说： “陈三愿这小子就没憋好心，存心想让我出散俩钱，好显得他多大方似的。” 惹得明丞哭笑不得，没想到沈楠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等到林四维端着托盘找陈三愿、沈楠讨红包时，两个人还较着劲儿，谁也不让谁。 末了还是明丞给了冷俦、冷优俩红包，淡淡道： “好好听戏。南山，别让人家林老板难做。” 陈三愿抱着儿子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弼甫先生明事理”。 沈楠反倒凑在明丞耳边，笑得贱兮兮地说： “二哥儿，我故意闹他们呢，要是真给这么快给钱，这元宵节就没啥余兴节目瞧了。” “我知道。台上的小优子闹得就挺精彩，沈二爷就甭加柴添火了。”明丞笑着说。 怼得沈楠哑口无言，心说：得，这是嫌我闹腾，妨碍您听戏了呗。 最后，明卿邀请沈楠和李尔福一家人来杨柳胡同吃饭。因为正月十五，也是明丞的生日，关系近的好友聚在一起热闹，明卿也图个高兴。 温宁音预定了一大桌家常便饭，招呼李尔清与冷伶坐在她旁边一起吃。 明卿和沈楠他们坐在另一边听明丞讲着留学时的趣事。 席间，李尔福和沈楠向明丞祝贺说：“祝您康健平安，长命百岁。” “我也祝你们阖家团圆，万事如意！” 明丞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沈楠却看到他那双瑞凤眼里划过一丝落寞。 随后，沈楠就被明卿拉去喝酒，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三个女人一台戏，吃到一半，温宁音就咕哝道：“这三个人里面属福子最小，但孩子都会跑了……” 这话一出，明丞和沈楠都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温宁音就说出了虽迟但到的话题： “阿丞都三十多了，楠楠也三十了吧要在以前别说孩子，孙子都该有了。咋没见他们往家里带过人……” 李尔清就打趣说：“我楠哥那名声烂的比我哥还差，您还不知道么谁家愿意同意把好姑娘嫁给他。再说人家有东街胡同的桃红、西街巷子的柳绿，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哪顾得上往家里带人呐！” “哎呦，楠楠现在这做派有点……不像话。我还想给他介绍我朋友她表姐的女儿……”温宁音咂摸着嘴直摇头。 “宁音嫂子您还是算了吧，我楠哥这名声比西门庆好不了多少。”李尔福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直摆手。 沈楠：“……”心里正埋怨说：我在外面的名声全让你们兄妹糟蹋透了。 回头看到明丞正盯着自己瞧，那眼神严肃得好像是想说——沈楠同志，回头咱俩谈谈生活作风问题。 “二哥儿”沈楠感觉很冤枉，谁知旁边的明卿就来了一句：“没潘金莲开着窗户等着你” 沈楠故作恼羞成怒地说：“您要这么说就是把我看扁了啊！” “楠哥，解释就是狡辩，认了吧你就哈哈哈——”李尔福抚掌大笑。 明丞低头喝着汤，肩膀有些颤抖，让沈楠想起李尔清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自己坏话时，明丞就是这种反应。 沈楠心想，我二哥儿这人也够正经的，就算心里觉得好笑，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儿跟着别人瞎起哄。 “得得得，楠楠不行，我家阿丞总行了吧”温宁音转而说，“我还认得一个朋友家的女孩，她也是大学老师……” 话还说完，就被明丞打断说：“嫂子您甭费心了，我真不行。在国外时候医生就对我说，这副身子骨在十年前从牢里出来就伤着了……哎，就入不了洞房，没的耽误人家女孩，往后想这种话题您就甭拿我打嚓儿。”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但见明丞一脸沉静不似说谎的模样，却让明卿和温宁音目瞪口呆，李尔福筷子都落到了地上，就连沈楠都差点被元宵噎住。 他的耳朵是出啥毛病了 我的二哥儿呐，您口出什么妄言！ “爸、妈，您咋不高兴了。”嘴里吃着元宵的明钧问。气氛发展得有些诡异，连小孩子都觉得不自在。 “明二哥生了啥病”李尔清一脸懵懂地问，眼神清澈得像明钧似的单纯天真。 冷伶看着自家小姑子傻乎乎的样子，就拿她转移话题：“嚯，宁音嫂子，您看有没有像我家清清年纪的男孩儿，我家清清呐过了今年就二十二了……” “呃，有的啊，结海楼的堂堂不是喜欢清清嘛，都是大学生，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改天我给撮合撮合……” 温宁音从刚才小叔子语出惊人中缓过神来，连忙扯了扯被吓得满脑子都是“我弟要绝后啦”的明卿，跟冷伶和李尔福继续聊着闲话。 沈楠看着明丞面色如常地吃着素菜，欲言又止。 等到吃完饭，明丞和沈楠收拾碗筷去厨房时，明丞终于忍不了沈楠看向他时痛惜得诡异目光，才解释说： “我不这么说，每年嫂子都这么催，我懒得应对。” “敬您是真男人，要不是您才是二哥儿呢！自污的法子，我跟您比真是小巫见大巫。”沈楠脸色红了红，末了给出这番评价。 诚然，沈楠自问脸皮再厚也不敢拿男人的尊严开玩笑，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咱走的这条路注定是独行者，有了旁的牵绊……”明丞顿了顿。 他看着愣神的沈楠，他怕走不了长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