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别碰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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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眠坐在化妆镜前时，睫毛还在轻轻发颤。 镜子里映出的古装造型有些陌生——月白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化妆师正替她绾发，木簪子穿过发丝时发出轻响。 这是她第一次接古装剧，饰演一位清冷孤傲的世家小姐，与她本人的性子相去甚远。 “温老师，您这扮相绝了！”助理捧着剧本进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一个女孩子都要爱上你了。” 温月眠的耳尖腾地红了。 她昨天晚上给沈衣川发消息，说今天拍定妆照，他回了句“忙完就过去”，她还以为是随口说说——沈衣川作为三金影帝，行程排得比谁都满，昨天刚结束一个跨国电影节，今天按理说该在家补觉才对。 “别乱说。”她拿起桌上的台词本挡脸，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封面，上面还留着他昨天视频时画的小涂鸦——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像极了她家那只总爱趴在她画纸上的“年糕”。 刚从化妆间出来就听到 摄影棚里突然一阵骚动，夹杂着工作人员压抑的惊叹声。 温月眠抬头，看见沈衣川站在入口处，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戴着鸭舌帽，却依旧挡不住周身的气场。 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眼底的笑意像融了星光。 “沈老师怎么来了”化妆师手一抖，发带差点掉下来，“昨天不还在参加电影节吗” 沈衣川已经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过化妆师手里的发带，指尖轻轻拢了拢她颊边的碎发：“冷不冷?” 他的动作很熟稔，像做过千百遍，“看看我们家眠眠穿古装好不好看。” “谁是你家的。”温月眠小声嘟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脸颊红得快要滴血。 他低笑出声，热气拂过她的耳廓：“昨天视频里，是谁说想喝我熬的莲子羹” 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刚从家里带来的，还热着。” 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起哄声，温月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推了推他的胳膊：“快去那边坐，别影响工作。” 沈衣川却没动，只是靠在一边，目光黏在她身上，像带着温度的网。 他看着化妆师给她描眉，看着造型师替她调整裙摆，嘴角一直噙着浅浅的笑意，那眼神专注得不像话，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值得细看的风景。 温月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拿着台词本的手指都在发烫。 “温老师，该您拍照了。”摄影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月眠站起身，沈衣川很自然地扶了她一把。 她的裙摆很长，拖在地上容易绊倒，他弯腰替她理了理裙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脚踝，像有电流窜过，麻得她差点站稳。 “小心点。”他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藏着点狡黠，情书那个在她耳边说，“摔了我会心疼。” 周围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偷偷拿手机拍照，温月眠窘迫得不行，转身就往摄影台走，却听见身后他低声说：“眠眠，转过来我看看。” 她顿住脚步，犹豫着转过身。沈衣川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幅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喉结轻轻动了动，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好看。比我想象中好看一百倍。”替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笑着说，“好了，加油。” 温月眠的心跳漏了一拍，转身快步走到摄影台，后背却像被他的目光烫出了印子。 摄影师指导她摆姿势：“温老师，眼神再冷一点，对，想象一下……你最在乎的人背叛了你。” 温月眠试着收敛笑意，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沈衣川刚才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让她心头发软，怎么也冷不下来。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躲在窗帘后，看他在楼下淋了三个小时的雨，却因为赌气不肯开门。 “对！就是这个眼神！”摄影师兴奋地按快门，“有点破碎感，又带着点倔强，完美！” 沈衣川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手里端着没动过的咖啡，目光一直锁在摄影台上的人身上。 他看着她微微蹙眉，看着她眼尾泛红，看着她握紧拳头的样子，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三年里，他无数次在深夜想起那个雨夜，心口都像被钝器反复碾过。 “沈老师，您的莲子羹……”助理小声提醒，桶里的热气都快散完了。 沈衣川摇摇头，目光依旧没离开摄影台：“等她拍完。” 这时，摄影棚的门又被推开，当红小生陆景然走了进来。他是这部剧的男主角，也是圈内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一进门就径直走向温月眠，熟稔地搭住她的肩膀：“月眠，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车。” 他的动作很亲昵，几乎是半搂着温月眠，还低头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温月眠勉强的笑了笑。 沈衣川端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顿，指节泛白。 他认得陆景然，前阵子还在某个晚宴上见过，对方当时正搂着个女明星调笑，眼神轻佻得让人生厌。 “沈老师也在啊”陆景然终于注意到休息区的沈衣川，笑着打招呼，手却没从温月眠肩上拿下来。 “早听说沈老师和月眠是青梅竹马，今天一看，果然关系不一般。”他话里带话，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温月眠察觉到气氛不对，轻轻推开陆景然的手：“陆老师，我们该拍合照了。” 摄影师连忙打圆场：“对对对，陆老师快换衣服，我们拍几张男女主同框的定妆照。” 陆景然走后，温月眠下意识看向沈衣川，发现他正低头看着咖啡杯，侧脸冷得像结了冰。 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这是吃醋了——沈衣川从小就这样，占有欲强得很，小时候她跟别的男生多说几句话，他能别扭一整天，偷偷把人家的作业本藏起来。 她趁着补妆的间隙，溜到休息区，戳了戳沈衣川的胳膊：“你怎么了” 沈衣川抬眼，眼神淡淡的：“没怎么。” “骗人。”温月眠在他身边坐下，凑近了些，歪着头看他，“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保温桶，打开盖子，里面的莲子羹还温着。他盛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先喝点东西。” 温月眠张嘴接住，莲子的清甜在舌尖散开。 她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甜：“陆老师就是性格比较外向，我们只是同事，我又不喜欢他。” “嗯。”沈衣川应了一声，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又盛了一勺喂她，“小心烫。” 拍合照时，陆景然又想搭温月眠的肩，刚伸出手，就被沈衣川的声音打断：“等一下。” 他走过来，自然地站到温月眠身边，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衣领：“这里有点歪了。”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脖颈，带着刻意的占有意味，然后抬头看向陆景然，笑容客套却疏离，“陆老师，眠眠怕痒，别碰她肩膀。” 陆景然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