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魔域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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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柒柒在他怀里用力蹭了蹭。 鼻尖轻嗅。 那股让她浑身不舒服的讨厌味道，真的消失了。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 “干净了。” 陆景辞低头，看着她安心下来的恬静侧脸，心底那片万古不化的冰封湖面，再次悄然融化了一角。 他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脑。 “嗯，已经打扫干净了。” 不远处，那具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与精气的躯壳，终于支撑不住。 赵凡的双眼向上翻起，只剩下骇人的眼白。 口中涌出白沫，身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剧烈抽搐了几下，最后彻底瘫软。 他成了一具痴呆的肉块，仅余呼吸。 下半生，他将在无尽的空洞与黑暗中度过。 这突如其来，又寂静无比的剧变，彻底击溃了李茜的心理防线。 她看着痴呆倒地的赵凡，再看看那个抱着女孩，自始至终神情淡漠的男人。 极致的恐惧淹没了她的意识。 身体一软，李茜瘫在水泥柱旁，直接吓晕了过去。 陆景辞没有理会那两个已经沦为背景板的蝼蚁。 他的视线，未曾在那两人身上停留分秒。 注意力，集中在赵凡倒地前的位置。 那里的空气中，悬浮着一粒微尘般的光点。 纯净，凝练。 光点中逸散着一股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来自异域的本源气息。 这是那道魔物残魂被“洗”掉所有污秽后，返还出的最精纯的魂能。 对于任何修行邪魔歪道的生灵而言，这都是无上至宝。 但此刻，它只是安静地悬浮着，等待最终的裁决。 陆景辞若有所思。 柒柒无意识的一句“好脏啊”，其结果并非毁灭，而是净化。 一种从概念层面上，将“污秽”还原为“纯净”的至高法则。 她的力量，天生就是所有邪恶与混乱的终极克星。 他伸出手，对着那粒光点，遥遥一招。 光点受无形之力牵引，瞬间划破空间，没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见。 这东西，或许以后会有用。 也就在这时，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 【日常任务：消除女帝不悦的根源（已完成）！】 【任务描述：女帝因污秽的魔气而感到不悦，请宿主立刻清除污染源，还女帝一片洁净的天地。】 【任务奖励：世界本源亲和度+5%！】 奖励发放的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触降临。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更加“亲切”。 他能清晰地听见厂房外夜风流动的轨迹。 能感觉到地下深处水脉的缓缓搏动。 甚至能触摸到空间本身的细微脉络。 这个星球的法则，对他敞开了一个小小的后门。 只要他愿意，便能以更小的代价，撬动更强大的天地之力。 陆景辞收回思绪，弯腰将温柒柒打横抱起。 女孩自然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把脸蛋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老公，我们回家吧。” 她小声嘟囔着，声音困倦。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好。” 陆景辞抱着她，转身向厂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单手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瞬间接通。 “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而沉稳的男声。 “东郊三号废弃钢厂。” 陆景辞语气平淡。 “清理一下，手脚干净点。” “是，先生。” 挂断电话，他抱着温柒柒，一步踏出。 身影在原地消失。 夜风吹过，厂房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十分钟后，数辆黑色商务车无声驶入，一群黑西装墨镜的干练男子迅速封锁了现场。 他们会处理好所有的痕迹。 包括赵凡和李茜，以及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记忆。 异常现象管理局的档案库里，只会多出两个新的失踪人口记录。 无人知晓，今夜此地，发生过什么。 …… 与此同时。 在距离蓝星无数个位面之外。 一个言语无法描述的黑暗维度。 魔域。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昏暗。 天空是凝固的血色，大地由无尽骸骨与冷却熔岩构成。 一条条散发着硫磺气息的黑色冥河，在干裂的地面上蜿蜒，不知流向何方。 魔域中央，耸立着一座巍峨王座。 王座由亿万神魔的头骨堆砌而成，骸骨缝隙间，流淌着暗红色岩浆，散发着毁灭与不祥。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无比伟岸的黑影。 他静坐不动，整个魔域都在他的呼吸下颤抖。 万魔之主，混乱与毁灭的具象化身。 忽然。 那道伟岸的黑影，猛地一震。 他缓缓睁开双眼。 那不是眼睛。 是两轮正在崩塌和燃烧的猩红星云，里面是足以让神明都为之疯狂的、最纯粹的毁灭欲望。 就在刚才。 他感应到，自己留在某个低等位面的一缕分魂，消失了。 不是被击败。 不是被封印。 不是被同化。 而是被……抹除。 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除，因果断绝。 这种感觉，让这位执掌毁灭与终焉的魔域主宰，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 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 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净化”他的分魂 他的力量，本就是污秽的极致，是宇宙熵增的终极体现，绝无可能被净化。 这不符合法则。 除非…… 有一种法则，凌驾于他，凌驾于毁灭之上。 伟岸的黑影从王座上，缓缓站起。 轰隆隆—— 整个魔域位面剧烈震动，无数在骸骨大地上游荡的低等魔物，在这股威压下瞬间化为齑粉。 他那蕴含着无尽毁灭的意志，跨越时空界限，撕开维度壁垒，顺着那道被抹除的因果线，向着遥远的时空坐标逆流追溯。 意志穿过一个个璀璨或荒凉的星系，掠过一个个强大或弱小的文明。 无数位面的至强者，在这一刻都感应到了一股来自未知之地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窥探，纷纷从沉睡或闭关中惊醒，瑟瑟发抖。 终于。 他的意志，锁定了一个坐标。 一个在无垠宇宙中毫不起眼，散发着蔚蓝色光芒的小小星球。 就是这里。 那股将他分魂彻底抹除的、至高无上的法则源头，就在这里！ 魔域王座之上，那两轮猩红的星云剧烈燃烧。 他无法理解那股力量的本质。 但他能够确定。 那是他的天敌。 是他存在的意义，所要毁灭的最终目标。 一个清晰无比的时空坐标，被深深烙印在他的意志核心。 蓝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