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神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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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万米之下的幽深海沟，永恒的黑暗与死寂之地。 一缕残存的神念正在扭曲、颤栗。 这不是痛苦。 痛苦尚有边界，可以感知。 而他正在经历的，是“不存在”。 当那个带着哭腔的尖叫，穿透时空，直接烙印在法则层面时，波塞冬的残魂便懂得了什么叫终极的恐惧。 他与海洋的连接被剥夺了。 他身为海神对水元素的掌控权，被剥夺了。 不是被更强的力量撕裂，也不是被禁制封印。 是抹除。 宇宙的根本法典被一只无形的手翻开，找到了属于“波塞冬”的那一页，然后，轻描淡写地划掉了他的名字。 那个以游艇为圆心展开的领域，不是护盾。 那是“谕令”。 在谕令范围内，他的力量、他的意志，甚至“海神”这个概念本身，都被定义为“非法”。 他成了一个逻辑错误。 一个必须被修正和清除的bug。 一股无法形容的位阶压制，降临在他的神魂之上。 这感觉，让他瞬间忆起了奥林匹斯圣山之巅，面对手持雷霆、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的神王，他的兄长，宙斯。 神王之威，令众神俯首。 那是王对臣的压制。 可此刻他所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这不是王与臣。 是造物主与造物。 是整座山脉对其中一粒沙尘的重量，是整个海洋对其中一滴水珠的包含。 两者之间，隔着维度。 一个荒谬、亵渎，却又无比真实的想法，在他即将崩溃的意识中疯狂尖啸。 比宙斯更古老的存在苏醒了 一个位阶远在奥林匹斯神系之上的古老神王 而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刚刚用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向整个世界宣告了她对那个男人的……所有权。 “你是我的！” 那不是恋人间的呢喃。 那是神只划分自己疆域的宣言！ 那个男人，是那位恐怖存在的私有物。 而他，波塞冬，刚才竟然妄图毁掉另一位神王的财产。 而且是一位位阶高到他无法理解的神王的财产。 灭顶的恐怖，彻底淹没了他最后的神性。 尊严复仇奥林匹斯的骄傲 在“被抹除”这种终极惩罚面前，一切都滑稽得可笑。 必须逃。 不，逃不掉。 那柄由海水构成的三叉戟投影，是他力量的具现，也是最清晰的坐标。 他想也不想，直接切断了与它的所有联系。 “啊——” 伴随着一声无声的、发自神魂本源的惨叫，波塞冬的这缕残魂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 自毁。 他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敢去赌被那位存在找到的下场。 残魂主动崩解，化作最纯粹的无意识能量，彻底消散在深海之中。 随着海神意志的彻底消散，被他搅动的天地，也瞬间恢复了秩序。 翻滚的乌云如被大手拂去，迅速变得稀薄、透明。 温暖的阳光重新穿透云层，在海面上洒下万道金光。 狂暴的海风平息，变回了带着咸味的温柔微风。 那片围绕着游艇的“静止之海”，因目标的消失而缓缓散去。 两个世界的界限消失了。 整个爱琴海，恢复了它最美丽的模样，海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天光云影。 仿佛刚才那场末日般的风暴，只是一场幻觉。 温柒柒依旧死死地抱着陆景辞，身体还在因为后怕而轻微地颤抖。 她的脸埋在他怀里，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老公……”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我在。” 陆景辞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沉稳。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柔而有节奏地拍着，用自己的体温和心跳，安抚着她受惊的灵魂。 可他自己的内心，却翻涌着远比刚才的海啸更汹涌的波涛。 他感觉到了。 那股力量从她身上涌出，流经他的身体，再向外扩张成一个绝对的领域。 那不是他熟悉的仙元。 那是一种更温暖、更本源，也更不讲道理的东西。 那是一条法则。 她那声哭喊，不是请求，也不是威胁。 而是一句事实的陈述。 一句宇宙必须遵从的陈述。 她宣告了“他是她的”。 于是，他便成了她无意识中构建的“安全区”的绝对核心。 在这个核心周围，任何让她感到恐惧、不安、威胁到她和核心之间连接的“事物”，都被判定为“不允许存在”。 无论是风暴，巨浪，还是一个所谓古神的意志。 它们没有被摧毁。 它们只是被“排除”了。 从她所认定的这片小小的空间里，被驱逐了出去。 这不是神通。 这是她身为鸿蒙女帝，亲手编写这个宇宙时，铭刻在最底层的逻辑。 而他，陆景辞，此刻就是这条宇宙级逻辑中的一个关键参数。 【神级宠妻系统】。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个系统不是让他变强的工具。 他自己，才是系统的工具。 系统的真正作用，是引导他，教会他如何去“爱”温柒柒，如何成为她漂泊万世后唯一的“锚点”，让她那足以颠覆世界的无意识力量，能够围绕着这个锚点重新稳定下来。 他的宠爱，他的陪伴，他给予的安全感…… 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开心。 更是在加固这条法则，为她重建那破碎的神魂与人性。 【守护者契约】……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守护的，是她作为“温柒柒”的人性。 而他得到的回报，便是能够亲身接触并感悟这万界之源。 一股敬畏感，自他这位万古仙帝的心底涌起。 这是他俯瞰万古之后，再也未曾有过的感觉。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点。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只是有幸，能够近距离观察真正的“顶点”，是如何从沉睡中，缓缓苏醒。 温柒柒的颤抖，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息。 极致的恐惧，加上那瞬间爆发出的本源力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 排山倒海的疲惫感袭来，她抓着他衣服的小手也松开了。 “好困……” 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满是倦意。 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软了下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陆景辞立刻调整姿势，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 她很轻，像一片羽毛。 小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呼吸均匀，已然陷入了沉睡。 他低头，看着她那张还挂着泪痕的恬静睡颜。 如此弱小，如此纯真。 却在刚才，用一句无心的梦呓，让一个自诩为神的存在，魂飞魄散。 他转头看了一眼沙滩。 烧烤架还立在那里，炭火将熄。 烤好的食物静静地躺在盘子里，早已失了温度。 一场精心准备的浪漫，就这样被打断了。 但他却收获了比世间一切浪漫都更珍贵的认知。 他迈开脚步，抱着她，踩着柔软的沙子，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白色别墅。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现在明白了。 他的任务，从来不只是保护她不受这个世界的伤害。 更是要保护这个世界，不受她的伤害。 而完成这个任务的方法，只有一个。 用他的一切，去爱她。 因为，他是她的。 这是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