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骨将军与文明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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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玉骷髅抬起头，白色魂火在眼窝中静静燃烧，并无杀气，却带着一股亘古苍凉的威严。它并未立刻攻击，而是用一种空洞却直抵灵魂的声音缓缓开口，音节古老而晦涩，但意念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脑海： 【后来者……止步。此乃‘万象源典’，非汝等可窥探。】 风老爷子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古礼，用同样晦涩的语言回应了几句。那白玉骷髅的魂火微微跳动，似乎有些意外。 “老爷子，您跟这骨头架子唠啥呢”周六安小声嘀咕。 “闭嘴小胖子！”风老爷子低喝一声，继续与白玉骷髅交流。 陈续能感觉到，那白玉骷髅的注意力大部分落在了自己和顾青鸢身上，尤其是顾青鸢，那白色魂火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波动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是怀念，又似是悲伤。 片刻后，风老爷子松了口气，转身对陈续道：“沟通上了。这位是上古‘守典将军’白辰的遗骸，负责守护这‘万象源典’，也就是我们找的‘蓝图’。他说我们中间有‘理’之气息的继承者和显化者，故而愿意交谈，否则刚才咱们靠近的瞬间就被阵法轰成渣了。” 周六安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陈续上前，对着白玉骷髅——白辰将军，行了一礼，直接用意念传递信息：“将军，外界‘归墟意志’复苏，企图强行唤醒受损的‘文明之理’，致其崩溃，万物归寂。我等前来，是为寻重启‘理’之方法，拯救苍生。” 白辰将军的魂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那股苍凉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希望： 【果然……‘归墟’终未放弃……吾等残魂坚守于此，便是等待一线生机……】 它顿了顿，魂火转向那悬浮的金色结构——万象源典。 【此源典，乃‘理’之核心架构备份，亦蕴含‘绝地天通’之终极奥秘。然，欲获传承，需通过‘问心’之试。】 “问心”周六安一哆嗦，“不会又要问我想不想随地大小便吧” 白辰将军的意念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非也。此问心，乃直面尔等道心，映照本真。心存歹念，意志不坚，贪欲过盛者，轻则迷失，重则魂飞魄散。即便通过，亦可能窥见内心最不堪之隐秘……尔等，可愿一试】 场面一时寂静。 窥见内心最不堪的隐秘这比打打杀杀还可怕啊！周六安脑子里瞬间闪过自己硬盘里那几个t的学习资料、偷偷抠鼻屎弹飞的样子、以及上次多收了乘客二十块车费还死不承认的往事……顿时脸都绿了。 风老爷子也是老脸微红，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太光彩的年轻岁月。 陈续面色平静，他之道心，在于重构秩序，虽手段非常，但问心无愧。“我愿意。” 顾青鸢歪着头，空灵地回应：“我没有需要隐藏的。” 压力给到了周六安和风老爷子。 风老爷子一跺脚，豁出去了：“妈的！老子一辈子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顶多就是年轻时偷看过隔壁小翠洗澡……问就问！为了苍生，老子这把老脸不要了！” 周六安看着大家都表态了，哭丧着脸：“我……我能弃权吗就在外面给你们加油行不行” 白辰将军的意念毫无波动：“可。弃权者，将受源典之力排斥，传送至绝地外围自生自灭。” 周六安想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碎片和可能存在的归墟怪物，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别别别！我试！我试还不行吗！不过将军……能不能……稍微模糊点处理给打点马赛克啥的” 白辰将军：“……” 陈续/风老爷子/顾青鸢：“……” 最终，四人（含一灵）围坐在万象源典下方。白辰将军的骨掌按在源典基座之上，白色魂火大盛，将四人笼罩。 刹那间，陈续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坠入一片混沌…… 陈续的问心： 他仿佛回到了被公司“优化”的那一天，但这一次，他眼前出现的不是冷漠的hr，而是无数在“天道”漏洞下挣扎、痛苦、消亡的生灵幻影。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拥有此源典，你便可成为新的‘天道’，执掌众生，再无拘束……何必辛苦重启，为他人做嫁衣” 陈续看着那些痛苦的幻影，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寻求力量，非为掌控，而为修补。若天道不公，我便重塑天道。此心，唯‘秩序’与‘责任’二字。” 幻象轰然破碎。 顾青鸢的问心： 她置身于一片虚无，眼前是无数众生悲伤、恐惧、绝望的记忆碎片，如同洪流般冲击着她。那是她作为“理”之悲伤的起源。一个声音质问：“承载如此多痛苦，值得吗忘却吧，归于虚无，便得解脱。” 顾青鸢墨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数据与情感的交织，她轻轻拥抱那些痛苦的碎片，空灵而坚定：“此身因悲而生，亦愿为化解此悲而存。此即，我存在之意义。” 记忆洪流变得温和，融入她的虚影。 风老爷子的问心： 他回到了年轻时代，看到了那个名叫“小翠”的女子（正是碎片中宫装女子的清晰样貌），两人相约私奔，但他最终因家族责任而退缩，眼睁睁看她嫁作他人妇，郁郁而终。这是他心底最大的憾与痛。幻象中，小翠泪眼婆娑地问他：“当年，为何负我” 风老爷子老泪纵横，对着幻象深深一拜：“是老子……是我对不起你！但若重来一次，守着这裂缝，阻止归墟祸世，仍是我之职责！此心……此心无悔！” 幻象中的小翠叹了口气，身影缓缓消散，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保重”。 周六安的问心： 他的场景就朴实无华且枯燥了。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巨大的、由钞票和金砖堆成的王座上，脚下跪着无数他yy过的美女（包括刚才碎片里那个），山珍海味吃不完，豪车别墅随便换……一个声音诱惑着：“留下吧，此为极乐，外面打生打死与你何干” 周六安流着哈喇子，眼神挣扎，摸了摸口袋里那半包没吃完的辣条，又想了想外面等着他买酒的老爷子和可能毁灭的世界，最终一脸肉痛地喊道：“不行！我周六安虽然贪财好色怕死！但……但不能真看着世界玩完啊！那……那谁给我发工资谁坐我出租车快放我回去！” 极乐幻象如同泡沫般破裂。 问心结束，四人（含一灵）意识回归，皆是心神激荡，半晌无言。 白辰将军的魂火温和了许多，意念传来： 【道心可鉴，皆为赤子。善。】 它骨掌一挥，那庞大的万象源典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流光，分别没入陈续和顾青鸢的眉心。海量的、关于“文明之理”核心架构、重启序列、以及“绝地天通”作为“规则补丁”的详细原理等信息，涌入他们的意识。 与此同时，白辰将军那晶莹的白玉骨骸，开始从指尖缓缓化作飞灰。 【吾之使命已了，残魂将散。后来者，未来……托付于汝等了……】 它的意念带着一丝解脱，最终，整个骨架彻底消散，只留下一颗纯净的、蕴含着最后一丝守护执念的白色魂火结晶，轻轻落在风老爷子手中。 广场上一片寂静。获得了终极目标，却无人感到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一股文明的悲怆。 周六安摸了摸额头，发现啥也没有，哭丧着脸：“不是……将军！源典呢传承呢合着就我没份啊歧视学渣啊！” 陈续缓缓睁开眼，眼中数据流前所未有的深邃与复杂。他轻声道：“重启‘理’，需要的是‘架构师’的理解和‘核心’的共鸣。你……负责开车就好。” 周六安：“……” 我怀疑你在鄙视我而且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