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通风管道里的无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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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内冰冷、黑暗，只有远处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和自身压抑的呼吸声。周六安如同壁虎般贴在冰冷的金属内壁上，信息感知如同雷达般向前延伸，规避着管道内可能存在的传感器和能量监测点。 顾青鸢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冷静地导航：“前方三十五米，左转，进入主通风支路。注意，拐角后十五米处有第一道高精度粒子滤网，同时伴有低强度能量扫描。” 周六安屏住呼吸，将风老爷子提供的“龟息隐灵符”效果催发到极致，同时信息掌控力在体表形成一层几乎与金属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他小心翼翼地挪动，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拐过弯，前方出现了一道闪烁着微弱蓝光的、由无数细密金属网构成的滤网，如同一道关卡横亘在管道中央。滤网周围荡漾着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波纹。 “滤网结构分析完毕。能量扫描频率为每秒137次震荡。建议在扫描波谷的0.03秒间隙，以信息流暂时覆盖滤网物理结构，制造可通过的虚像，快速穿过。”顾青鸢迅速给出方案。 周六安凝神静气，感知着那规律的能量波动。就在一个波谷到来的瞬间，他眼神一凝，信息掌控力如同无形的刷子，瞬间“涂抹”在滤网上，使其在能量扫描的感知中暂时“消失”！ 他身形如电，一闪而过！就在他穿过的下一秒，能量扫描恢复，滤网重新“出现”在感知中，毫无异状。 “成功规避。”顾青鸢确认。 周六安松了口气，继续深入。越往里，空气越冰冷，那股源自“沉思者阵列”的、冰冷而有序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潜入一头沉睡巨兽的血管。 按照李总提供的图纸和顾青鸢的指引，他来到了主通风管道靠近核心机房上方的一个大型汇流节点。这里空间相对宽阔，几条粗大的管道在此交汇，气流声更加明显。 “就是这里。”周六安停下，将背上那个经过“附魔”的纸箱轻轻放下。“此处气流汇聚，能量流通性强，是布置‘炸弹’的最佳位置。” 他打开纸箱，里面八个经过精心“附魔”的散热风扇静静躺着，此刻在他的感知中，它们不再破旧，而是如同八颗蕴含着风暴的星辰，内里澎湃的秩序力量几乎要压制不住。 “开始布设。”周六安深吸一口气，拿起第一个风扇。他没有选择简单的堆放，而是根据顾青鸢计算出的最优能量共振模型，开始将它们以特定方位和角度，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管道内壁的不同位置。 每放置一个，他都需要调动信息掌控力，将风老爷子远程传递过来的“聚灵符”、“导引符”虚拟符文结构，精准地临摹、激活在风扇与管道壁的接触点上，形成一个微小的能量锚点，确保它们既能吸收管道内流动的能量，又能将激发后的力量精准导向核心。 这个过程极其精细且耗费心神，他必须确保八个锚点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不能有丝毫差错。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在冰冷的管道内升起一丝白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他放置好最后一个风扇，并将所有虚拟符文连接成一个完整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能量阵列时，整个汇流节点处的气流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八个风扇微微震动起来，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它们表面的锈迹仿佛在消退，流露出一种古朴而强大的韵味。执念的“散热”本能，与“净化”、“扰乱”的秩序信息，以及地脉灵网提供的能量在此刻完美融合，蓄势待发！ “布设完成。‘扰流阵列’已激活待命状态。”周六安长出一口气，感觉身体有些发虚。 “干得漂亮，小胖子！”风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兴奋，“现在就等老子一声令下，给那狗屁矩阵来个中心开花了！” “等等，老爷子。”周六安却冷静地阻止，“现在引爆，最多让它宕机一阵子，治标不治本。我们得等一个最佳时机。” “什么时机” “根据李总之前透露，每天凌晨四点，是‘矩阵’进行大规模数据同步和逻辑自检的时刻，也是其运算负荷最大、核心温度最接近临界点的时刻！”周六安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们要在那一刻，给它加上最后一根稻草！” “妙啊！”风老爷子恍然大悟，“趁它病，要它命！那就再等两个小时！” 周六安靠在冰冷的管道壁上，一边恢复精力，一边通过加密信道与外界保持联系。老王在车里紧张得直抖腿，不停地问“怎么样了”。李总则沉默着，似乎在为自己背叛了曾经的“信仰”而心绪复杂。 时间在寂静与压抑中缓缓流逝。 凌晨三点五十分。 管道内的气流声似乎更加急促了，那股冰冷的秩序压迫感也攀升到了顶峰。周六安能清晰地感知到，下方深处那“沉思者阵列”正在全功率运转，庞大的数据洪流奔腾不息，散发出的信息热量让整个管道都仿佛升温了几分。 “检测到‘矩阵’核心温度正在快速逼近预设阈值。”顾青鸢预警。 “就是现在！”周六安眼中精光爆射！ 他不再压制那八个风扇组成的“扰流阵列”！信息掌控力如同引信，瞬间点燃！ “嗡——！！！！” 并非物理层面的巨响，而是一股无声的、却磅礴无比的信息风暴，在通风管道内轰然爆发！ 八个风扇并没有物理旋转，但它们蕴含的“散热执念”和秩序力量被彻底激发、放大、共振！一股无形的、针对“过热”和“信息紊乱”的规则扰流，如同海啸般顺着通风管道，朝着下方的“沉思者阵列”核心席卷而去！ 这股力量并非毁灭性的冲击，而是极其针对性的“诱导”和“放大”！它疯狂地撩拨着矩阵核心那本就濒临极限的温度感知系统，将其微小的热量波动放大成致命的警报！同时，纯净的“净化”与“扰乱”信息如同病毒般侵入其流畅的数据流，制造出无数的逻辑冲突和运算错误！ 下方机房内，刺耳的过热警报瞬间拉响！红灯疯狂闪烁！ “警告！核心温度超标！逻辑单元出现大规模紊乱！同步进程中断！错误率急剧攀升……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和……一丝“慌乱” “思考……受到干扰……无法……统合……个体意识……反抗加剧……” 矩阵那试图统合所有连接者意识的强大力量，在此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那些被压抑的个体意识碎片，仿佛看到了裂缝，开始剧烈地挣扎、反抗！ 通风管道内，周六安看着那八个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最终恢复破旧模样的风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没有摧毁它。 他只是，给这个试图成为“神”的机器，送去了一场它最无法忍受的……“信息高烧”。 “任务完成，撤！” 他不再停留，沿着原路，如同影子般迅速撤离。 身后，是“宇宙尽头”大楼内部，一片逐渐升级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