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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祖坟洞天内，计划既定，行动立刻展开。 老王显得异常兴奋，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意义。他席地而坐，掏出他那屏幕油腻的手机，手指翻飞，嘴里念念有词：“低频段先来点广场舞金曲《最炫民族风》打底，覆盖范围设定半径五十米……中频插入鬼畜元首的愤怒‘气死偶咧！’……高频嘛，嘿嘿，来点老子压箱底的‘啊啊啊’式灵魂呻吟，保证信息密度够劲！” 他所谓的“精加工”，就是在顾青鸢提供的灵网监控数据支持下，将他那《精神污染发生器》的输出信号，进行极其精准的功率和范围控制，确保其影响范围如同探照灯的光斑，只笼罩预设的、人迹罕至的废弃工厂角落、烂尾楼顶层或者深夜无人的公园深处，绝不会波及无辜民众。 “第一处‘鱼饵’，城西三号废弃纺织厂，投放！”老王按下虚拟按钮，一脸期待，仿佛在等待鱼儿上钩的钓客。 周六安则闭目凝神，将自身的信息感知与地脉灵网深度连接。整个城市的规则“背景噪音”如同浩瀚的星图般呈现在他意识中。当老王的“精神污染”信号在预设地点亮起时，就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一圈极其微弱但独特的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第一个点，除了惊动了几只野猫和让附近的流浪狗不安地吠叫了几声外，毫无动静。 “换地方！城北烂尾楼，走你！”老王毫不气馁，立刻切换目标。 第二个点，第三个点…… 一连更换了四五个预设地点，投放了各种“风味”的精神污染套餐，灵网的监控屏幕上，除了那代表“鱼饵”的、不断闪烁变换的混乱光斑外，代表其他异常规则波动的区域依旧沉寂。 “妈的，这帮孙子挺能忍啊”老王有些泄气，“是不是咱们的饵不够香” 就在他准备再次提高“污染”强度时，一直沉默监控的顾青鸢突然开口： “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并非直接出现在‘鱼饵’区域，而是在其投放期间，于城东老工业区边缘，原‘红星机械厂’旧址，出现了一次极其短暂且微弱的能量共振波动。波动性质……与李建业描述的特征相似，呈现‘沉寂’、‘吸纳’特性。” 来了！ 周六安猛地睁开眼，精光一闪而逝。果然有反应！虽然不是直接咬钩，但这种间接的共振，说明对方确实在关注着城市里的规则扰动，并且老工业区那边，确实有问题！ “能锁定具体位置吗”周六安立刻问。 “波动过于短暂，无法精确定位。但可以确认共振源位于红星机械厂旧址范围内。”顾青鸢回答。 “红星机械厂……”李建业若有所思，“那是几十年前的老厂子了，早就废弃了，地方很大，结构复杂。如果‘归墟’真的在那里有据点，肯定隐藏得很深。” “有反应就是好事！”老王又来了精神，“这说明咱们的方向没错！接下来怎么办直接摸过去” “不行。”周六安果断否定，“对方太警惕了，只是远程共振了一下，根本没有暴露的意思。我们直接闯过去，很可能打草惊蛇，或者落入陷阱。” 他沉吟片刻，有了新的想法：“既然他们喜欢暗中观察，那我们就给他们看点更‘有趣’的东西。” 他看向老王：“老王，下一轮‘钓鱼’，换个思路。别光放‘精神污染’了，试着模拟一些……微弱的、但性质不同的规则异常波动。比如，模拟一个刚刚诞生的、弱小的‘地脉灵气溢出点’，或者一个濒临消散的‘历史残响’。” 他又看向顾青鸢和李建业：“仙女，老李，你们配合。仙女提供不同规则波动的数据模型，老李你凭借对能量和科技的敏感，看看能不能帮忙调整模拟信号的‘质感’，让它显得更‘自然’，更像那么回事。” “妙啊！”老王恍然大悟，“这是要摆摊卖假货，引专家出来鉴定” “可以这么理解。”周六安点头，“我们要让他们觉得，城里除了他们已知的混乱（精神污染）和我们需要守护的核心（林家祖坟）之外，还在随机诞生一些新的、有研究价值的小型规则现象。看看他们是对所有异常都感兴趣，还是只对特定类型的‘混乱’感兴趣。” 这是一个更精细、也更考验技术的“钓鱼”方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了老王和李建业的“信号模拟工作室”。在顾青鸢庞大的数据库支持和周六安的信息权柄微调下，一个个或温和、或躁动、或古老、或新生的微弱规则波动信号，被精心炮制出来，如同真假难辨的古董，被投放到城市各个不起眼的角落。 周六安则如同耐心的猎手，感知全面张开，借助地脉灵网，仔细甄别着每一次信号投放后，城市规则背景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涟漪。 大多数投放都石沉大海。 直到—— 当老王按照顾青鸢提供的一个“低烈度梦境碎片逸散”模型，在靠近老工业区边缘的一个废弃货运站投放模拟信号时，异变发生了！ 灵网的监控屏幕上，代表那个模拟信号的光点刚刚亮起不到三秒，在红星机械厂旧址的深处，一个之前从未被监测到的、极其隐蔽的能量源，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动，骤然“睁开了眼睛”！ 一股冰冷、沉寂、带着强烈吸纳意味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瞬间跨越了数公里的距离，精准地“舔舐”了一下那个模拟信号所在的位置！ 虽然只是一触即收，速度快得惊人，但这一次，在早有准备且全力运转的地脉灵网捕捉下，其源头被清晰地锁定了！ “锁定目标！红星机械厂，三号废弃车间，地下约十五米深处！”顾青鸢的声音带着确凿无疑的意味。 周六安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鱼，终于忍不住探出了头。 虽然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鱼饵，但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了。 “收杆。”周六安下令，“暂停所有信号投放。” 接下来，不是继续钓鱼的时候了。 而是要想办法，去看看这条藏在深水下的，到底是条什么鱼。 洞天之内，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而充满战意。 风老爷子依旧在沉睡，但新的挑战，已然迫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