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道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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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在一片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中睁开眼时，窗外的月正悬在竹梢，银辉透过半开的窗棂，在青石地上织出斑驳的网。 他猛地坐起身，胸腔处的灼痛感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流转的暖意，顺着四肢百骸缓缓游走。低头看时，昨日被妖狼利爪撕开的衣襟下，肌肤光洁如初，连半点疤痕都未留下。 “这……”林风怔了怔，指尖抚过心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道清凉的印记——是昏迷前，那抹紫影拂过他胸口时留下的触感。 他掀开薄被下床，脚刚沾地，就听见隔壁传来轻微的响动。推开门，只见竹屋中央的石桌旁，紫霞正盘膝而坐，身前悬浮着三枚莹白的玉简，指尖流转的淡紫色光晕正缓缓注入其中。她一身素色道袍衬得身姿愈发清绝，墨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侧脸在夜明珠的柔光下，竟比月色还要清冷几分。 “前辈。”林风屈膝便要跪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托住。 紫霞抬眸，眸中星河般的流光淡淡扫过他：“伤势已愈” “托前辈福，已无大碍。”林风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喉结滚动着，将那些堵在胸口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前辈，昨夜您救我性命，又救了整个青石村……晚辈感激不尽。只是那妖狼虽除，可山外的妖兽只会更多，像青石村这样的村落，不知还有多少正遭涂炭。晚辈……晚辈想求前辈指条明路，教我修仙之法！” 他话音未落，便再次躬身，这一次用了十足的力气，硬生生冲破那股托力，“咚”地一声跪在了青石板上。膝盖撞地的钝痛让他清醒了几分，却更坚定了心意：“我知道自己资质愚钝，只是个凡夫俗子，但我不怕吃苦！前辈若肯收我为徒，我必日夜勤修，将来不仅要为父母报仇，更要护佑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让他们再受妖兽欺凌！” 说到“报仇”二字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脑海中闪过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闪过村民们在妖狼爪下哀嚎的惨状，那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 紫霞看着他伏在地上的背影，指尖的光晕微微一顿。她见过太多求道者，有为长生的，有为权势的，像这样只为“复仇”与“护民”的，倒是少见。尤其是他眼底那股近乎执拗的光，让她想起许多年前，自己初入仙途时，也曾对着师门立誓，要荡尽天下邪祟。 “修仙之路，远比你想象的更苦。”她收回目光，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不仅要忍受千年孤寂，更要直面心魔劫数，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你确定要走” “确定！”林风抬头，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晚辈不怕孤寂，更不怕死。只要能拥有保护他人的力量，再苦再难，我都能扛过去！” 石桌上的玉简轻轻震颤了一下，紫霞指尖的光晕敛去，三枚玉简稳稳落在桌上。她站起身，走到林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紫霞峰从不轻易收徒，你若真想入门，需先通过考验。” 林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前辈请说！无论什么考验，我都接下！” “后山百丈崖下，长着一种‘凝露草’，”紫霞淡淡道，“此草只在月华最盛时开花，需用玉盒盛装，且采摘时不能沾半点凡尘浊气。你明日天亮便动身，三日内将凝露草带回。若能做到，再来谈拜师之事。” 林风毫不犹豫地应道：“晚辈遵命！” 他知道这考验绝不容易。百丈崖光是名字就透着凶险，更别提“不沾凡尘浊气”的要求——他一个凡人身子，如何能做到可他没有半分退缩，反而觉得心口的火焰烧得更旺了。这是前辈给他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必须抓住。 紫霞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光，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内室。石门缓缓合上的瞬间，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一枚小小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的“守”字，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林风对着石门深深叩首，才起身退了出去。回到房间，他借着月光翻找出村民们送的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又用布仔细擦了擦母亲留下的那只木盒——虽不是玉盒，但他想着，或许能用干净的丝绸裹住草叶，再放进木盒里，或许能勉强符合要求。 夜渐渐深了，竹屋四周静得只剩下虫鸣与风拂竹叶的轻响。林风坐在床沿，握着冰冷的柴刀，脑海里一遍遍描摹着凝露草的模样——他曾在父亲留下的医书里见过插图，说是叶片上会凝结露珠般的液珠，故而得名。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百丈崖下，正有几只修炼了数百年的毒蝎盘踞，而那凝露草周围，更笼罩着一层稀薄的瘴气，寻常凡人沾之即晕。 但这些凶险，都没能让林风有半分动摇。他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月亮，握紧了拳头。 三日后，他一定要带着凝露草回来。 不仅为了拜师求道，更为了那些在黑暗中等待光明的人。他要成为那束光，哪怕起初只是一点微弱的星火，也要努力燃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