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习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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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柱洞的晨雾总带着草木的清香。林风跪在三清殿前的青石板上，怀里揣着刚领的木系心法《草木诀》，指尖还残留着书页粗糙的触感。赤焰鼠缩在他袖中，小脑袋探出领口，黑亮的眼睛盯着殿前那排新栽的醒神草，鼻尖微微抽动——昨夜它偷吃了半株，此刻叶片上还留着细小的牙印。 “引气入体，以意御木……”林风低声念着心法开篇，尝试调动丹田的灵气。可那股刚在灵泉中凝聚的气感，到了指尖就像受惊的兔子，稍一触碰便四散开来。他第三次失败时，赤焰鼠突然从袖中窜出，小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又蹦到旁边的醒神草上，对着叶片吱吱叫了两声。 草叶竟轻轻颤动起来，顶端的露珠滚落，在晨光里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 “以心感木，非以力迫。”身后传来墨尘师兄的声音。林风回头，见他端着个陶碗站在台阶上，碗里盛着碧绿色的药汁，蒸腾的热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这是‘醒神汤’，师父说你引气根基不稳，喝了能助你凝神。” 林风接过陶碗，药汁入口微苦，咽下后却有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丹田，刚才涣散的灵气竟慢慢聚拢起来。“师兄，我总觉得灵气不听使唤。”他挠了挠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打柴时能劈裂硬木，握剑时能稳住重心，可面对柔弱的草木，却笨拙得像双新手。 墨尘蹲下身，指尖轻触醒神草的叶片：“你看这草，看似柔弱，根须却在土里盘结交错。灵气就像根须，你得顺着它的性子走，而不是强拉硬拽。”他手腕微转，那株醒神草竟缓缓舒展叶片，开出一朵米粒大的小白花。林风看得眼睛发直，赤焰鼠也凑过去，鼻尖蹭了蹭花瓣，引得花朵轻轻摇曳。 “试试‘拔苗助长’。”墨尘站起身，“不是真要拔苗，是用灵气催发它的生机。心法第三页有口诀，记住，意到气到，气到则草木应。” 林风翻到第三页，默念口诀：“木之性，柔而韧，顺其势，生其机……”他深吸一口气，想象丹田的灵气化作细流，顺着经脉涌向指尖。这一次，他没有急着推送，而是让那股气感在指尖盘旋，像春日细雨般慢慢浸润向醒神草。 草叶先是微微一颤，接着竟真的向上拔起半寸，茎秆上冒出个小小的芽苞。 “成了！”林风惊喜地低呼，赤焰鼠也兴奋地跳上他的肩头，对着醒神草又叫又跳。可他一激动，指尖的灵气瞬间紊乱，那芽苞“啪”地一声蔫了下去。 “别急。”墨尘递过一块打磨光滑的木牌，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这是‘聚灵牌’，你握着它练，能帮你稳住灵气。当年我练这招，废了十七株醒神草呢。”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林风就在殿前的草地上反复练习。晨光从东边移到头顶，他额角的汗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赤焰鼠起初还在旁边捣乱，后来见他眉头紧锁，便乖乖缩回袖中，只偶尔探出脑袋，用小舌头舔舔他汗湿的手腕。 正午时分，当林风第无数次催动灵气时，那株被折腾得快要枯萎的醒神草突然迸发出新绿，茎秆向上伸展，叶片层层叠叠地舒展开来，竟在顶端结出个小小的青果。 “成了！”他瘫坐在草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却忍不住放声大笑。赤焰鼠从袖中跳出，抱着那颗青果啃了起来，小尾巴翘得老高。 墨尘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套灰色的劲装：“师父说你根基已稳，该学些护身术法了。这套‘毒粉术’的手诀，你且看好。” 他站在空地上，双手结印，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手腕快速翻转。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蒲公英突然炸开，白色的绒毛中夹杂着淡绿色的粉末，飘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粉末落下的地方，石头表面竟冒出细密的绿锈，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毒粉需以木系灵气催发断肠草的汁液，虽不致命，却能让敌人麻痹半个时辰。”墨尘将一本手绘的手诀图递给林风，“你先练熟结印，明日我再带你去后山采集断肠草。” 林风接过手诀图，指尖抚过上面的朱砂印记，突然觉得掌心发烫。他想起紫霞真人临走时说的话：“修仙之路，非为逞强，乃为护己护人。”此刻握着聚灵牌的手心虽磨出了薄茧，心里却像被殿前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 夕阳西下时，林风终于能勉强结出毒粉术的基础手诀。他坐在石阶上，看着赤焰鼠抱着青果打盹，远处的药田传来其他弟子的谈笑声，风中飘来晚炊的香气。 “明天，该学真本事了。”他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聚灵牌上的纹路。牌面上的光泽在暮色中流转，像极了父母临终前，眼中最后那点温柔的光。 赤焰鼠似乎听懂了，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呼噜声与远处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成了玉柱洞黄昏里最安稳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