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可能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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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在几个主要港口碰壁，让默言清晰地认识到黄金狮子公会在北海南部的控制力有多强。常规贸易路线确实已经被彻底封死。坐拥六百多金币的巨款，却无法有效转化为资源和发展的动力，这种憋屈感，连一向冷静的默言也感到了一丝烦躁。 他记起了老巴顿离开时的话。是时候动用那条线了。 按照老巴顿隐晦的提示，默言独自一人来到铁橡镇老港口区最破败的一段码头。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缆绳和破损的木桶，空气中弥漫着腐木和死鱼的腥臭。 他在一个看似无人注意的角落，将一枚银币塞进一个不起眼的、布满苔藓的码头木桩裂缝里。 不过一刻钟，一个穿着破烂、脸上脏得看不清容貌的小乞丐就溜达到他身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 默言没有说话，又递过去一枚银币。小乞丐接过钱，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老鼠洞，第三根横梁。” 然后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了。 默言依言找到那个被称为“老鼠洞”的废弃仓库，整个仓库已经有大半被淹没在水下，在第三根潮湿腐朽的横梁下方，摸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 当晚，默言按照地址，在铁橡镇边缘一间废弃的灯塔里，再次见到了独眼老巴顿。 他依旧是一身落魄水手的打扮，但独眼中的光芒却比在酒馆时清明了许多。 “我知道您会来找我，船长。” 巴顿似乎毫不意外。 “黄金狮子的手段，向来如此。第一条消息，关于打破他们贸易封锁的路子，我还真有一条，就看您敢不敢接了。” “说。”默言言简意赅。 巴顿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有些发皱的羊皮纸，上面盖着一个冰蓝色的城堡徽记——冰霜堡的印记。 “这是冰霜堡执政官发布的紧急订单。他们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比往年早了整整一个月，保暖物资严重短缺。需要大量【羊毛织物】和高度【烈酒】御寒，数量是……” 巴顿报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利润是平常的三倍！预付三成定金！” 三倍利润！连默言听到这个数字，眼神都微微一动。 如果能完成这笔订单，不仅之前被封锁的郁气可以一扫而空，获得的巨额利润足以让孤狼ii号进行一次彻底的升级换代。 但是，高回报必然伴随着高风险。 “交货期”默言抓住了关键。 “五天。”巴顿吐出两个字，独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从你接下订单，备齐货物，运到冰霜堡，只有五天时间。超过一刻钟，订单作废，定金收回，还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违约金。” 五天！这个时间苛刻到了极致。光是备齐如此大量的【羊毛织物】和【烈酒】就需要时间，更何况…… “航线。”默言再次问道，他几乎能预见到答案。 “通往冰霜堡最‘快’的航线，需要穿过‘碎冰湾’和‘龙骨海峡’。”巴顿的声音低沉下来，“碎冰湾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出现浮冰。而龙骨海峡……您应该听说过，‘海怪之喉’就在那片海域附近活动频繁。这条航线几乎贴着北部海岸线航行，完全在黄金狮子常规势力范围之外，也意味着……没有任何援手。” 时间紧迫，航线危险，还要面对可能出现的海怪威胁。 这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订单”。 巴顿看着沉默的默言，补充道：“正因为几乎没人敢接，或者接了也几乎不可能按时完成，冰霜堡才开出了三倍的价码。而且，我得到消息，黄金狮子的人也知道了这个订单，但他们似乎不打算插手，大概是认定没人能完成，或者……他们乐得看人去送死。” 船舱内，当默言将订单的情况告知艾莉安娜和巴瑞特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艾莉安娜快速在脑海中的海图上勾勒出航线，脸色凝重：“船长，时间太紧了。就算我们立刻出发，日夜兼程，不考虑任何意外，到达冰霜堡也几乎要耗去四天时间。这意味着我们只有一天时间来备货和应对可能出现的麻烦……碎冰湾和龙骨海峡，都不是善地。” 巴瑞特用力嘬着烟斗，眉头紧锁：“冰霜堡的烈酒需求量极大，我们现有的资金虽然足够，但要短时间内收购到符合要求的数量，恐怕得跑好几个地方，价格也会被抬高。羊毛织物更是紧俏货……黄金狮子虽然没封锁北边，但那些商人鼻子比狗还灵，知道是急单，肯定会坐地起价。” 他顿了顿，看向默言，“最重要的是龙骨海峡……‘海怪之喉’的传说不是开玩笑的，老巴顿我认识几十年，他不会在这种事上夸大。那鬼东西真的存在。” 风险与机遇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接下，他们将踏上一条与时间和大海搏命的死亡航线。不接，他们将继续被困在黄金狮子的经济封锁中，缓慢失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默言身上。 默言看着羊皮纸上那冰蓝色的城堡徽记，以及旁边标注的惊人酬金数字，他的眼神深处，一丝锐利的光芒逐渐亮起。 他讨厌被逼迫，讨厌被困住的感觉。这条看似绝路的订单，恰恰给了他一个打破僵局的机会。 “备货的事情，巴瑞特，你带两个人负责，利用你的经验，用最快的时间，尽可能用合理的价格收齐。”默言开始下达指令，语气果断，“艾莉安娜，立刻规划出前往冰霜堡的最优航线，将碎冰湾和龙骨海峡的详细海况、潮汐、以及所有关于‘海怪之喉’的传说资料整理出来。”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位同伴：“我们接。”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与其在封锁中慢性死亡，不如搏一把，撕开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