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镜溯源与守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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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绣楼短暂的对抗，如同在深潭中投入一颗石子，涟漪过后，是更令人窒息的死寂。那古老的“灵”似乎意识到闯入者并非易与之辈，不再进行直接的排斥，转而将力量彻底内敛，如同毒蛇盘踞洞穴，耐心等待着。 九叔与林默退出绣楼，脸色都不好看。 “此物狡诈，匿形藏影，强攻恐伤及胡小姐性命。”九叔捻着胡须，目光扫过胡家偌大的宅院，“需得另寻他法，找到其凭依或契约的线索。” 林默调整着手中尚有余温的“炁频合鸣仪”，回放着刚才记录到的数据。“能量场收缩了，但核心频率特征没有改变。如果能找到与这个频率产生强烈共鸣的物体，或许就是关键。”他看向胡氏夫妇，“胡老爷，府上可有年代久远、特别是与胡小姐关系密切的古物或者，秀娘小姐在出事前，可曾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胡老爷凝神苦思，胡夫人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老爷，会不会是…是那面镜子” “镜子”胡老爷一愣。 “就是上月，你从那个走村串户的货郎手里收来的那面破旧铜镜！你说花纹古朴，像是老物件，秀娘看着喜欢，你就让她摆在绣楼里了！”胡夫人急声道，“自那以后没多久，秀娘就…” “快！去把镜子取来！”胡老爷连忙吩咐下人。 不多时，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捧来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面巴掌大小、边缘有着绿锈的青铜镜。镜身花纹繁复古拙，中心镜面却布满划痕，昏黄不清，透着一股沉郁的气息。 九叔接过铜镜，入手便觉一股阴寒之意顺着指尖蔓延。他凝神感应，眉头紧锁：“好重的阴煞怨念！此镜绝非寻常古物，乃聚阴纳秽之器，更似…某种邪法媒介！” 林默立刻将探测仪对准铜镜。仪器屏幕上的读数瞬间飙升，能量波动频率与之前在绣楼内感应到的古老频率高度吻合！“就是它！这镜子的频率与那‘灵’同源！” 他尝试用“合鸣仪”发射一道微弱的反向谐振波，干扰镜子的能量场。 嗡！ 铜镜猛地一震，镜面仿佛有水波荡漾，一股更加浓郁的黑气从中渗出，隐约夹杂着凄厉的哀嚎！同时，绣楼方向传来胡秀娘一声痛苦的呻吟！ “不好！此镜与那灵、与胡小姐气脉已连！强行干扰，会反噬其身！”九叔立刻制止林默。 线索似乎找到了，却陷入了死胡同。明知镜子是关键，却动它不得。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直在旁边沉默观察的文才，忽然指着铜镜边缘一处被锈迹 partially 覆盖的奇特纹样，怯生生地道：“师父…这个标记，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众人目光立刻聚焦过去。那是一个极其细微、形如三足怪鸟衔着一枚眼珠的诡异符号。 九叔仔细辨认，脸色骤然一变：“这是…‘瞑祭’的标记！专门侍奉某些古老存在的巫祝流派，早在百年前就已绝迹！此镜，竟是‘瞑祭’的法器！” 他猛地看向胡老爷：“卖镜的货郎，是何模样” 胡老爷努力回忆：“是个…是个很普通的矮个子男人，说话带着外地口音，放下镜子收了钱就走了，没什么特别的…” “不对！”林默脑中灵光一闪，“普通的货郎，怎么可能恰好将一件如此邪门的法器，‘恰好’卖到胡家，‘恰好’被胡小姐看上这太巧合了！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他再次仔细检查铜镜，在镜钮的缝隙处，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的残留物。 “这是…”林默将其放在随身的玻璃片上，滴上特制的显影液，又用高倍放大镜观察。 “是血！而且…似乎经过特殊处理，含有某种活性…”他看向胡老爷和夫人，语气凝重，“请问府上，最近可曾丢失过秀娘小姐的血液比如，她用过的染血手帕，或者…更私密的东西” 胡夫人脸色瞬间煞白，踉跄一步，被胡老爷扶住。她颤抖着声音：“秀娘…秀娘上月来了月事…换下的亵衣…第二天就不见了！当时只当是丫鬟收拾丢了…” 一切豁然开朗！ 有人利用胡秀娘的天葵之血，涂抹在这面“瞑祭”邪镜上，以其血脉为引，镜器为媒，强行与那个古老的“灵”建立了联系，要将她献祭为“灵妾”！ “好歹毒的手段！”九叔须发皆张，怒不可遏，“此非天灾，实乃人祸！有人在此设局！” “目的是什么”林默追问，“仅仅是为了害胡小姐” 九叔目光深邃，缓缓摇头：“‘瞑祭’所求，绝非寻常。以处女元阴之血为祭，沟通古灵…其所图必然极大。恐怕…这清水镇，或者说胡家，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打斗声！ “什么人站住！” “哎呦！”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灵猿般翻过院墙，几个起落便来到近前，身法极快！胡家的护院根本拦他不住。 来人是个穿着粗布短打、面容精悍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眼神锐利如鹰，腰间挂着一串古怪的兽骨符牌。他目光扫过九叔手中的铜镜，又看了看林默身边的仪器，最后定格在九叔脸上，抱拳行礼，语气却带着质问： “可是任家镇林九道长在下石敢当，镇外石家村守陵人。胡家之事，请诸位立刻罢手，否则，大祸临头！” “守陵人”九叔瞳孔微缩，“守的何人之陵” 石敢当却不答，只是急切道：“那‘东西’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它乃沉睡之灵，受奸人邪法惊扰，方才躁动。若强行驱赶或灭杀，必引其彻底苏醒，届时方圆百里，生灵涂炭！唯有让其重归沉眠，方可化解！” 他指着那铜镜：“此镜乃钥匙，亦是枷锁。毁之，灵怒；留之，人危。唯一之法，是找到当初设局之人，解开血祭，由我守陵一脉秘法，送灵归寝！” 林默与九叔对视一眼，心中俱是震动。 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不仅牵扯到邪法害人，更涉及古老的守护者与沉睡的恐怖存在。 这突如其来的守陵人，是友是敌他所言是真是假 暗处的阴谋，古老的秘密，沉睡的邪灵…所有的线索，仿佛都指向了一个更深的旋涡。 九叔沉吟片刻，看向石敢当，沉声问道：“若要找到那设局之人，该从何处着手” 石敢当目光扫过那面邪异的铜镜，冷冷吐出两个字： “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