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次进工厂，摸清生存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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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技术科出来，刘桂兰拉着林晓棠快步往后勤科走，嘴里还不停念叨：“以后可别再跟沈科长打交道了，太吓人了，刚才我腿都软了。” 林晓棠没接话，眼睛却在快速扫视工厂的布局。机械厂分东西两区，东区是生产车间，车床、铣床的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动；西区是办公区，后勤科、技术科、厂长办公室都在这边，相对安静些。两区之间隔着一条宽宽的水泥路，路边栽着几棵老杨树，叶子已经泛黄。 “妈，咱们后勤科主要负责啥啊”林晓棠故意放慢脚步，装作好奇地问。她得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些工厂的情况，以后不管是想找机会干活，还是应对突发状况，都能更从容。 刘桂兰叹了口气：“还能负责啥就是给车间送送物资，打扫办公区卫生，登记领用的工具，都是些杂活。”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堆满麻袋的仓库，“那是物资库，我平时常去帮忙搬东西。” 林晓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仓库门口有两个工人正搬着粮食往里面走，门口还挂着“物资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她默默记下位置，又问：“那厂里的人好相处吗有没有特别要注意的人啊” “这你可得记好了！”刘桂兰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说，“西区办公楼里，除了沈厂长，就属张副厂长最不好惹，他那人眼高于顶，还爱记仇，咱们这种小角色，见了他得绕着走。还有技术科的人，个个都是厂里的宝贝，脾气也大，别轻易跟他们起冲突。” 林晓棠点点头，把“张副厂长”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原主的记忆里没多少关于这个人的信息，看来以后得格外留意。 两人走到后勤科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工装的女人正靠在门框上嗑瓜子，看到刘桂兰，立刻笑着迎上来：“桂兰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张副厂长还来问你呢。” 刘桂兰脸色一变：“张副厂长找我他找我干啥” “还能为啥，不就是为了昨天那批损坏的工具嘛。”女人撇撇嘴，声音压低了些，“我听科长说，张副厂长好像想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你可得小心点。” 刘桂兰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布包都差点掉在地上。林晓棠连忙扶住她，对那女人说：“谢谢阿姨提醒，我们知道了。” 女人看了林晓棠一眼，笑着说：“这是你家晓棠吧长得真清秀，听说前段时间磕了头，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阿姨关心。”林晓棠礼貌地回应，心里却在快速盘算——张副厂长突然找母亲，还想推责任，会不会跟昨天沈廷舟查工具损耗的事有关难道这两人之间有矛盾，想拿母亲当替罪羊 刘桂兰定了定神，对那女人说：“我先去跟科长说一声，晓棠，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林晓棠点点头，看着母亲走进后勤科办公室，心里的担忧更甚。她靠在走廊的墙上，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技术科的方向。沈廷舟昨天说会再查工具的事，他会不会真的能查出什么如果查出来，张副厂长会不会报复母亲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林晓棠抬头一看，是几个穿着技术科工装的工人，正说说笑笑地往车间走。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图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线条和符号，看起来像是机床的设计图。 林晓棠的眼睛亮了亮。她在现代虽然是做文职的，但平时也接触过一些工业设计的知识，对这些图纸并不陌生。如果能多了解些工厂的技术，说不定以后能找到更好的立足机会，甚至能帮上沈廷舟的忙——毕竟现在看来，沈廷舟似乎是唯一能帮母亲摆脱麻烦的人。 她悄悄记下那几个工人的样子，又往技术科办公室的窗户瞟了一眼。窗户是开着的，能看到沈廷舟正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着什么文件，神情专注。 “晓棠，咱们该走了。”刘桂兰的声音打断了林晓棠的思绪。她走出来，脸色好了些，“科长说让我先别急，等沈科长那边查清楚再说，还说沈科长为人公正，不会冤枉好人。” 林晓棠松了口气，连忙说：“妈，那就好，咱们先回家吧。” 母女俩走出工厂大门，刘桂兰还在念叨着刚才的事，林晓棠却在心里默默规划起来。她决定以后多找机会来工厂，一方面是帮母亲留意情况，另一方面是想办法接触技术科的人，多学些知识。 回到家属院，刚进院门，就看到王婶正站在她家门口，手里还拿着个空篮子，不知道在等什么。看到林晓棠和刘桂兰，王婶立刻笑着迎上来：“桂兰啊，你可回来了，我找你有点事。” 刘桂兰皱了皱眉，显然不想跟她打交道：“王婶，有啥事儿你说吧。” “也没啥大事，就是我家的酱油用完了，想跟你家借点，等我下次买了就还你。”王婶脸上堆着假笑，眼神却瞟向屋里，似乎在打探什么。 林晓棠心里冷笑——这王婶，借粮不成，又来借酱油了，看来是把她家当成免费仓库了。她拉了拉刘桂兰的衣角，示意她别答应。 刘桂兰会意，摇了摇头：“王婶，真不好意思，我家酱油也不多了，还得留着炒菜呢，没法借你。” 王婶的笑容僵住了，脸色沉了下来：“桂兰，你咋这么小气呢不就是点酱油吗上次借粮你不借，这次借酱油也不借，你这是不想跟我处邻居了” “王婶，不是我小气，是我家确实没有多余的。”刘桂兰据理力争，却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林晓棠见状，上前一步，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王婶，真不是我妈小气，我家昨天就没酱油了，今天炒菜还是用盐代替的。您要是不信，可以进屋看看。”她说着，就要拉王婶进屋。 王婶哪敢真进屋看，万一真没有，她岂不是更没面子她狠狠瞪了林晓棠一眼，嘴里嘟囔着：“不借就不借，谁稀罕！”说完，挎着空篮子，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王婶的背影，刘桂兰松了口气，对林晓棠说：“还是你聪明，不然今天又得被她缠上。” 林晓棠笑了笑：“妈，以后她再借东西，咱们就说没有，别跟她客气，不然她只会得寸进尺。” 刘桂兰点点头，心里觉得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回到屋里，林晓棠坐在炕边，想着今天在工厂的见闻。张副厂长的刁难、沈廷舟的公正、技术科的图纸……这些都让她明白，在这个年代，想要安稳活下去，光靠装可怜是不够的，还得有实力，有靠山。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粮缸钥匙，眼神坚定。她要尽快攒够钱和粮票，还要想办法学些技术，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复杂的工厂和家属院里，真正站稳脚跟，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而此时的技术科办公室里，沈廷舟正看着手里的调查结果，眉头紧锁。报表上显示，那三把被私用的扳手，最后一次登记的领用记录，是张副厂长的侄子。他拿起笔，在报表上圈了个圈，眼神冷了下来——看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