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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戴权也已经被折腾的到了崩溃边缘。 今日出这么难题，不明摆着想要杀人泄愤吗? 戴权老泪纵横，边磕头边哀求老皇帝能饶他不死。 看着戴权像条老狗一样狼狈，老皇帝恶狠狠揪住他的头发。 “朕让你办的事，你办好了哪一样。真当朕老了，不中用了，要受你们这些狗奴才的骗?你说，你都跟谁合计女 了?” 戴权是想通过抱新的大腿来给自己往后的生活谋求一份保障。但他从来没想过此事居然能被老皇帝给知晓了。。 戴权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度过眼前的危机，只能任由老皇帝抽打。 其实，老皇帝根本不知道他到底都跟谁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敏感脆弱的内心，却让老皇帝觉得身边所 有人都在密谋推翻他的统治。 于是，老皇帝就变着法地来折腾身边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皇帝才累的收了手。 戴权赶忙起身伺候他躺下：“皇爷累了就早早休息，您不高兴了，打奴才骂奴才都不打紧，可千万别把自己的身 骨给累坏了。” 老皇帝也确实体力大不如前，折腾了这么一会就累的遭不住了。趟上床没多久，便呼呼睡去。 戴权安顿好值班的太监宫女之后，便回到住所。 太监杜永赶忙过来帮他打水洗漱。 “干爹，刚刚听说，您被皇爷给打了，伤势要紧吗?” 戴权没吭声，只是吩咐他去柜子里取些金疮药来。 杜永跟戴权是同乡，入宫之后就拜在戴权的门下，给他当了干儿子。 前些年，杜永被分配到太子的东宫当差，现在太子当了新皇帝，却如同傀儡一般无所事事地在外游荡。 杜永闲来无事，便常到戴权这里来走动走动。 戴权把衣裳脱掉，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身体。 杜永惊得说出话来，赶忙给手上倒了些金疮药，帮忙敷在伤口上。 “干爹，皇爷又打您了?下手可真狠呐!再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 戴权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伴君如伴虎，身为皇帝的贴身内侍，再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口风紧是必须的。哪能因为受了主子的虐打，就怨 的 。 杜永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像是说给戴权，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人做到这个位置，就连外面那些大臣都得敬着。那位早就不行了，也就逮着 当出气筒。” 戴权惊得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胡说什么?这不是咱们能妄议的!今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倘若有下次， 就自行了断，千万别连累了老夫。” 杜永眼圈一红，没接他的话茬。 其实戴权也不是没动过别的心。 老皇帝现在越来越难伺候，打骂虐待已经无法满足他的猜忌和狠毒。照今天这个架势，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该杀人耳 乐 了 。 戴权每日贴身伺候，受到的折磨更是其他人的百倍千倍，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得小命不保了。 “干爹，你也年纪不小了。就算不为别的，也得考虑身后事了.. 辛苦大半辈子，老了老了却混成这么个摸样， 倒不如告老还乡算了。起码还能过几天舒坦日子。” 杜永把药膏涂完之后，小心翼翼地帮忙穿好衣服。 戴权无奈地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地步，能不能善终，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 “儿子啊，太子，也就是新皇现在外面带兵打仗。你待在东宫也无所事事。你有为自己的前途好好做打算吗?” 干儿子是一片好心，但这话题又太沉重不能谈，于是戴权故意把话题岔开。 在这深宫当中，宫女太监要想出人头地，跟对主子的同时，还得能在主子面前有一定的分量。 杜永靠着戴权，从一个普通小太监爬到现在的位置，实属太监中的佼佼者。 但现在却成了无所事事的边缘人物，倘若不想点办法找点事做，或者依附新的主人，那一旦戴权不在了，他的日 便会在顷刻间变的异常艰难。 所以戴权旁敲侧击地让杜永好好考虑自己往后的出路5.7。 没想到，杜永哪壶不开提哪壶。 “干爹，在宫里，咱们永远都是奴才，真要想为以后谋个好出路，就不能光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否则折腾一 子，最后可能还不如您现在的处境。” 戴权心里很不好受，但也不能否认干儿子说的是实话，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坐在原地不动弹。 杜永见他不吭声，便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 “干爹，忍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忍?真等哪天被杀了，您会不会后悔今日没有早早想办法脱身呢?”. “你小子再胡说八道，小心为父跟你翻脸。” 戴权虽然脸上一副毫不动摇的神色，实际却焦虑的吃不下睡不着。 杜永跟他相处多年，对他十分了解，知道他是口是心非，于是嘿嘿笑了起来。 戴权浑身不舒服，黑着个脸，走到床边，准备和衣而卧。 杜永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追到床边。 “干爹，咱们父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感激您这么多年的恩情，儿子哪里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您说刚刚 番话。您真当我忘记您这么多年的教诲了?” 戴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到床上，面朝里，背对着杜永。。 “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杜永见他松口了，高兴地走12过去，压低声音：“鸡蛋当然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老皇帝就快不中用了。投奔 皇，只怕人家压根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那样的话，咱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既然按照现在的局面，咱们根本没有好下场。那干脆在暗中拥护新的主人?就算输了，咱们的日子也比现在差 了多少，可要是押赢了呢?” 戴权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伺候太子这么多年，这才过去几天，你就动了异心，就不怕你看上的新主人嫌弃你是 个卖主求荣的?” 杜永的脸色一沉：“干爹要是在说笑，那儿子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这些年，儿子的日子，也不比您现在好过多少。 现在更是被丢在东宫，像块垃圾一样，让我自生自灭，那我寻求新主人的庇护，有什么错?” “我看冠军侯就是个能依靠的新主人。只要干爹愿意，儿子便有办法让冠军侯接纳咱们。” 戴权惊得翻身坐起，不敢置信地看着杜永：“冠军侯身在边塞，你打算如何跟他搭上?圣上布下那么多眼线，稍 不慎就会暴露，我看你真的是被冲昏头了。” 杜永笑着摇了摇头：“干爹别担心我啊，您就说，这事您愿不愿意。只要您愿意，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就行。” 戴权不敢轻易答应他，只把脸扭开，琢磨起这小子到底会用什么办法达到目的。 杜永也不含糊，直接赶鸭子上架：“干爹不吭声，就代表答应儿子了。那这些日子就委屈委屈干爹，倘若遇到 么,替儿子招架住便可。” “儿子对天发誓，不出一个月，一定能让您脱离这苦海。“ 说完，杜永就兴高采烈地告辞离开了。 戴权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能意味深长地看着杜永的背影，心里一阵翻滚。 眼看天就快亮了，戴权也不敢再多想什么,囫囵睡了片刻，就赶忙起身去伺候老皇帝。 等他赶到，老皇帝也才刚刚醒来。 戴权赶忙上前伺候更衣。 正忙活着，外面的跑进来一个老太监，匆匆忙忙到了跟前老皇帝，然后跪在地上打起哆嗦来。 这老太监是主管巡查宫中火烟，以防各宫因为火烛而走水的。地位在戴权之下，但所管理事务的分量却不小。 戴权心里一紧，皱着眉，呵斥道：“惊扰圣驾可是死罪，你是老糊涂了吗?” 老太监哭道：“陛下，大事不好了，东宫刚刚走水。” 一听是东宫，戴权打了个冷颤，他是真没想到，杜永这小子速度这么快，他还没做好一丁点准备，那边就已经动 了。 要知道，东宫走水可不是好事，有太子出事的暗喻，是大凶。历代皇帝和太子对此都非常忌讳。 戴权怕老皇帝发火，正开始盘算如何将其安抚住，没想到，老皇帝却笑了起来。 “哦?东宫走水?好事啊，说明有人触怒老天了，要受惩罚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要朕建新的东宫了。” 老皇帝坐到宝座之上，让老太监把事情的经过仔细203报上来。 戴权在旁边听的是心惊肉跳。 虽然老太监说，火是东宫一个发了疯的宫女放的。 但戴权心里清楚，肯定跟杜永脱不开干系。 老皇帝听完汇报，打发走了老太监，转脸看向戴权，脸上的表情却让人琢磨不透。 “这火放的好啊。你说，皇儿要是知道东宫走火，心里会怎么想?” 戴权赶忙低下头：“老奴只一心伺候好陛下，别的事情，老奴不敢妄议。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千万不要为此事伤 身子。” 老皇帝抓住他的衣领，使劲将他拽到自己的面前，突然脸一沉：“听说，你有个干儿子在东宫当差。要不让他去合 诉皇儿一声，怎么样?” 戴权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老皇帝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接将他打入了冰冷的深渊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