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共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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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节点的白光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仍残留着能量共鸣引发的细微电离气味。“墨匠”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双手在控制台上飞舞，语气却陡然收紧：“共鸣能量峰值超出预估！触发了外围被动警报系统！”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主屏幕上数个边缘监控画面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并快速闪烁起代表“未经授权接近”的三角警示符！ “这么快”苏北心头一凛，刚刚因成功引导能量而生出的些许兴奋瞬间冻结。他下意识地将张翼拉近身边，体内的“灵犀力场”本能地收缩，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是‘清道夫’的快速反应小队！他们一直在附近区域布控！”“墨匠”语速极快，双手在控制台某个隐蔽区域连按数下，整个地下节点内部顿时响起低沉的嗡鸣，一道道合金闸门开始从墙壁两侧滑出，“节点进入紧急封锁程序！我们最多只有三分钟！” 他猛地从控制台下方抽出一个扁平的金属箱扔给苏北：“基础应急物资！跟我来，走紧急通道！” 没有时间犹豫。“墨匠”冲向一侧看似是武器储备架的墙壁，在某处一按，整面墙无声地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方倾斜的幽深通道，潮湿冰冷的空气从通道内涌出。 “快！” 苏北拉着张翼，紧随“墨匠”钻入通道。在他们身后，合金闸门轰然合拢，将节点与即将到来的危险暂时隔绝。 通道内没有任何照明，脚下是湿滑的石阶，四周是冰冷的、布满苔藓的岩壁。“墨匠”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即使在绝对的黑暗中，他的脚步也毫无滞涩。苏北只能紧紧跟着前方那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同时全力维持着精神感应，如同蝙蝠般用回馈的微弱信息构建着周围的环境轮廓，并死死拉着张翼的手。 张翼的心脏在黑暗中狂跳，呼吸急促。她能感觉到胸前那枚“密钥”在微微发烫，之前共鸣带来的温暖舒适感已被一种焦灼的悸动所取代。它似乎也感知到了外界的威胁。 向下，不断向下。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窒息般的紧迫感。 大约五分钟后，前方传来水流的声音，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阴冷。“墨匠”终于停下脚步，低声道：“到了。” 借着从“密钥”和苏北身上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能量辉光，他们勉强看清，通道尽头连接着一条地下暗河。河边系着一条看起来简陋却结实的黑色橡皮艇。 “墨匠”率先跳上船，启动了一个几乎无声的电动马达。“这条暗河通往城外的废弃矿区，那里有另一个备用出口。坐稳！” 橡皮艇如同幽灵般滑入漆黑的水面，顺着湍急的水流向前驶去。冰冷的河水偶尔溅到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三人都沉默着，只有马达的嗡鸣和水流声在巨大的地下空洞中回荡。 苏北闭着眼睛，将精神感应如同蛛网般向四周扩散。他不仅能“看”到错综复杂的地下河道，还能模糊地感知到后方极远处，那令人心悸的、冰冷而有序的“清道夫”能量波动正在快速接近。他们果然追来了！ 就在这时，张翼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怎么了”苏北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 “它……它好烫……”张翼捂着胸口，脸色在微光下显得异常痛苦，“而且……好像有声音……很多杂乱的声音……” 苏北心中一沉。他尝试着再次分出一丝灵犀力场，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枚“密钥”。 轰——！ 比在地下节点时更庞大、更混乱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丝力场猛地冲入苏北的意识！不再是温和的共鸣，而是充斥着恐惧、愤怒、绝望、以及无数破碎模糊影像的冲击！ 是这条暗河还是这片地下空间残留的……历史印记这“密钥”不仅在记录张翼，它似乎还能被动吸收周围环境残留的强烈情感碎片！而此刻，它正因为苏北的靠近和外界迫近的危机而过度活跃，将这些混乱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苏北闷哼一声，大脑如同被无数根钢针穿刺，眼前阵阵发黑，刚刚恢复不久的精神力瞬间变得紊乱。他试图切断连接，但那混乱的洪流却紧紧吸附着他的感知！ “苏北！”张翼看到他痛苦的神色，惊慌失措，想要帮他，却不知该如何做。 “干扰它！”“墨匠”一边操控着小艇避开前方的礁石，一边头也不回地低喝道，“用你的意志！引导她，或者引导‘密钥’，聚焦！给这些杂乱信息一个‘出口’！不然你们两个的精神都会被冲垮！” 聚焦出口 苏北在剧烈的头痛和意识混乱中，死死守住“守护”心锚的最后一点清明。他不能崩溃，张翼还在身边！ 引导……如何引导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既然无法驱逐，那就利用！ 他放弃了抵抗，反而主动张开灵犀力场，但不是去接收，而是如同一个旋涡，开始疯狂地吸纳那些从“密钥”中涌出的、混乱不堪的情感信息和破碎能量！他将其强行压缩，不再试图理解，只是将其作为一种纯粹的、混乱的“噪音”能量包裹起来！ 然后，他猛地将这团凝聚了无数负面情绪和杂乱印记的能量球，向着后方“清道夫”追兵的方向，狠狠地“推”了出去！ 没有物理上的冲击波，但在精神层面，一股无形却狂暴的混乱涟漪，如同投入静水中的巨石，沿着暗河通道，向着后方急速扩散！ 几乎在同时，后方远处隐约传来的、那种冰冷有序的追击感，明显出现了一丝混乱和迟滞！仿佛追击者被某种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精神干扰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效！ 但苏北也付出了代价。强行引导和释放如此混乱的能量，让他的精神力几乎瞬间被抽空，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下。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进河里。 “苏北！”张翼及时扶住了他，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冷和颤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紧紧抱住他，胸前的“密钥”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虚弱，散发出更加温暖、纯粹的能量，试图修复他受损的精神。 “坚持住！快到出口了！”“墨匠”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急促。他能通过随身设备监测到后方追兵的信号出现了短暂混乱，但这争取到的时间不会太多。 橡皮艇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笼罩在朦胧月色下的、废弃的矿坑。巨大的矿渣堆如同黑色的山峦，废弃的厂房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兽。 “墨匠”将小艇快速划到岸边，低声道：“上去！沿着左边那条有铁轨的小路走，尽头有一个废弃的升降机井，能通到地面！我留在这里断后，干扰他们的追踪信号！” 苏北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在张翼的搀扶下爬上岸。他回头看向“墨匠”，只见对方已经拿出了几个造型奇特的小装置，开始布置。 “走！”“墨匠”头也不回地喝道。 苏北不再犹豫，拉着张翼，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冰冷的铁轨，向着矿坑深处跑去。 身后，隐约传来了橡皮艇马达再次启动的声音，以及更远处，那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秩序感重新稳定并快速逼近的压迫感。 危机并未解除，他们只是获得了片刻的喘息。而苏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损耗，以及“密钥”那不可控的信息吸收特性，都成了摆在他们面前，比“清道夫”更加迫在眉睫的难题。 共鸣带来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危险。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掌控它的方法，否则，下一次危机爆发时，或许就不止是吐血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