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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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 灵雾崖的晨露，不知凝了又散，散了多少回。 云渺宗报晓的晨钟，敲了又歇，轮回百载。当年那个在演武场引动天地灵气、震惊全场的“渔村少女”身影，早已在时光中沉淀，化为了宗门传说的一部分。 如今的云栖月，一身月白道袍，料子看似朴素，实则是由东海鲛绡混合空间灵蚕丝织就，水火不侵，纤尘不染。 山风拂过，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上面用银线绣着的沧澜水纹暗印，在晨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内敛而浩瀚的灵光。 她的面容依旧年轻，眉宇间却沉淀了岁月的静气与威严，一双清澈的杏眸，深邃如古井寒潭，倒映着云海沉浮。筑基后期大圆满的灵压含而不露，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宗门上下，如今皆尊称她一声“海月真人”。 百年光阴，她的乾坤镯内早已是天翻地覆。随着她修为的精进和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加深，那方小世界不断扩展。 早已不是最初那一亩三分地、一口泉、一间茅屋的简陋模样。灵泉化作了潺潺流淌、滋润万物的清澈溪流，蜿蜒穿过新解锁的、生机勃勃的广阔草原与幽静山谷。那间茅草屋，也早已被一栋雅致的青瓦竹楼所取代，楼外还围了一圈疏朗的竹篱笆。 藏宝阁的大门早已彻底敞开，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她从玄水秘境带回的古老玉简典籍，以及这百年来游历四方收集或交换来的奇珍：有东海万丈深渊下采掘的、凝聚了万年水灵精华的珊瑚打磨成的砚台；有西域火山秘境中、火灵蚕吐出的灵丝织就、流光溢彩的锦缎；甚至还有几件从遥远凡人王朝流入修真界、被当作贡品的精美青花瓷瓶，她看着喜欢，便用丹药换了来，算是对现代记忆的一点念想。 而最让她时常驻足凝视的，是藏宝阁墙角那株枝干苍劲、叶片碧绿、散发着宁静清香的古茶树。正是当年空间自动复制出的、来自雾栖岛后山的那株“老祖宗”。在灵泉溪水的日夜滋养下，它长得越发茂盛，叶片绿得滴翠，每年都能采下几茬蕴含着精纯木灵气的茶叶。她常亲手炒制，分赠师长好友，茶香中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雾栖岛的阳光和海风的味道。 “主人——那个王老头又来啦！扛着他那宝贝紫金大葫芦，里面肯定又装满了新收的‘玉髓灵米’，嚷嚷着要给你补身子呢！” 阿璃慵懒的声音从竹楼敞开的窗台上传来。百年时光，这只九尾灵狐体型长大了不少，从当初的巴掌大变成了如今半人高的优雅模样。 它通体雪白，九条蓬松柔软的尾巴如同巨大的云朵铺散在身后，尾巴尖那标志性的粉色光晕愈发梦幻。 此刻它正蜷在铺着软垫的窗台上晒太阳，一条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扫着地面，带起的微风中卷起几片从空间桃林飘落的粉色花瓣。 云栖月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指尖萦绕着极为精纯柔和的水系灵力，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新采摘的“凝魂草”。这种灵草极为娇贵，采摘后药性流失极快。 只见她指尖寒气微吐，将草叶上清晨凝结的露珠瞬间凝成薄如蝉翼的透明冰晶，精准地包裹住每一片叶子的脉络——这是她结合了《沧澜秘录》中的凝水术与童年时在雾栖岛看阿娘晒制草药的经验，独创的“冰衣封灵”之术，能完美锁住灵草八成以上的鲜活药性。 听到阿璃的话，她唇角不禁泛起一丝无奈又了然的笑意，手中动作不停，轻声道：“王长老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那药园里那批三百年的‘紫蕴芝’眼看快到火候了，最近总招虫害，叶片蔫黄，怕是又想请我过去，用灵泉水混合月华之力替他滋养一番。” 她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个中气十足、带着明显喜悦的大嗓门便从崖下由远及近，伴随着爽朗的笑声： “海月丫头！海月丫头！快出来瞧瞧，老夫前几日去北境冰川，挖到一块极品的‘万年温玉芯’！灵气足得很，正好给你放在竹楼里，暖暖屋子，顺便帮你温养那些娇贵的金心草！省得糖豆那小家伙总不小心把火气撒到药圃里！哈哈哈！” 来人正是王清源长老。百年过去，他容貌变化不大，但精气神却愈发矍铄，面色红润，周身灵力澎湃，竟已是元婴初期的大能修士！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云栖月的功劳。 十年前，正是她根据《沧澜秘录》中的古方，耗费无数心血，成功炼制出了一炉足以引动丹劫的“元婴丹”。王长老凭借此丹，方才一举突破桎梏，凝结元婴，寿命大增，成了云渺宗名副其实的定海神针之一。 如今的云渺宗，早已非吴下阿蒙。凭借云栖月无私贡献出的、改良自乾坤镯黑土地特性的“灵壤培育法”和高效催灵术，宗门万亩药田的产量与灵药品阶翻了何止十倍！ 药库充盈，弟子修炼资源充足。而她亲手炼制的“回春丹”，因疗效神乎其神，更是成了整个修仙界硬通货级别的疗伤圣药，往往有价无市。甚至连远在百万里之外、素来眼高于顶的玄天仙宗，都不得不放下身段，定期派遣长老亲传弟子，带着重礼前来云渺宗，只求能换得几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