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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透出鱼肚白，雾栖岛新建的牲畜圈舍就醒了。 德克斯特牛成了最吸睛的风景。它们个子矮墩墩，四条小短腿撑着圆滚滚的身子，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活像一群在地上滚动的毛绒大玩具。 丫丫、小石头、小宝几个小娃娃扒在围栏边上，小手举着刚割的嫩草，奶声奶气地喊：“小胖牛！来吃草呀！” 一头最壮的德克斯特牛慢悠悠晃过来，大脑袋凑近，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舌头一卷就把草卷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白沫子沾了一圈。它还伸出粗糙温暖的舌头舔了舔丫丫的手心，痒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这牛咋长得这么逗”王婶拎着菜篮子路过，忍不住停下脚步，“比咱家之前养的那黄牛小好几圈，跟画上走下来似的。” 林阳小舅正在给旁边的迷你娟珊牛添草料，听到这话笑着抬头：“德克斯特牛就这品种，别嫌它小，产奶不错，肉也细嫩，是宝贝疙瘩。” 云河推着小推车过来，车上放着崭新的挤奶设备，他脸上放光：“娟珊牛该挤奶了！顾大哥说这奶金贵，乳脂高，香得不得了，今天必须尝尝鲜！” 迷你娟珊牛果然名不虚传，一身皮毛白得发亮，像缎子一样顺滑。它们安静地站在挤奶位上，温顺地甩着长尾巴。林阳熟练地给牛做好清洁，小心套上挤奶杯。开关一按，汩汩的乳白色乳汁顺着透明管道流入下方的不锈钢储奶罐。 那奶的颜色看着就浓稠，像化开的奶油。一股极其浓郁、带着天然甜香的奶味儿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哎哟我的娘！”林春杏刚踏进牛圈，脚步就挪不动了，“这奶味儿太正了！闻着就勾馋虫！” 陈真伟拿着仪器过来检测，滴了几滴牛奶，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点头：“乳脂率5.2%，蛋白质3.8%，品质非常优秀。一头牛一天能产5升左右。” 云青山搓着手，眼巴巴看着那桶刚挤出来的、还带着牛体温度的“原浆”：“看着就好喝！” “爸！生牛奶可不能直接喝！”云栖月赶紧拦住他，“里面有细菌，得杀菌处理才行，喝了容易闹肚子。” 她指挥着云河把几大桶牛奶运到旁边搭建的、干净明亮的加工棚里。 加工棚里，云栖月系上围裙，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化身“无情的搅拌工”。她把牛奶倒入大型不锈钢杀菌锅中，启动设备，严格控制着温度和时间。 “这是巴氏杀菌法，”她一边盯着温度计，一边给大家解释。 “用特定的温度加热一段时间，能把有害细菌杀掉，又能最大程度保留牛奶的营养和风味。” 牛奶在锅里慢慢加热，浓郁的奶香变得更加醇厚温暖，飘出加工棚，勾得外面的人心痒痒。 团团不知什么时候也循着味儿过来了，抱着它的小竹碗，坐在加工棚门口，黑眼圈里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嘴角疑似有亮晶晶的东西。 杀菌完成，牛奶被迅速冷却。云栖月先用勺子舀出一点，自己尝了尝，眼睛弯起来：“好了！安全了！味道比刚才更醇了！” 她给等在外面的每个人都分了一小杯。温热的牛奶滑入喉咙，那股极致的香浓和天然的甘甜瞬间征服了所有人。 “天耶诶！这味儿！”云青山一口闷完，咂摸着嘴。 “又香又甜，稠乎乎的，一点怪味都没有！比我喝过的所有牛奶都强！” “太好喝了！”丫丫捧着小杯子，喝得满嘴奶泡，“月月姐，我以后天天都要喝这个奶！” 林春杏细细品着，感叹：“这才是真牛奶啊！外面买的跟水似的。” 云栖月也没忘了家里的毛孩子们。她给阿璃、糖豆、金元宝、雪宝它们都准备了倒进他们各自的碗里。 阿璃蹲坐在桌子上，小口小口舔着盘子里的牛奶，姿态优雅，但速度一点也不慢。糖豆直接把小脑袋扎进小碟子里，喝得“啾啾”叫。金元宝几口就把自己那份喝光，意犹未尽地舔着空碗，大尾巴摇成风扇。雪宝和它的弟妹们也喝得欢快。 团团早就等不及了，抱着它专用的盆盆奶碗里，“呼噜呼噜”舔得震天响，奶渍糊了满脸，喝完了还把碗底舔得锃亮，抬头冲着云栖月“嗯嗯”叫，还想再来一碗。 “小馋鬼，一次不能喝太多。”云栖月笑着摸摸它的头，又给它添了小半碗。 德克斯特牛在围栏里看着大家喝奶，发出“哞哞”的叫声，像是在说“我们也想喝”。 与岛上这片奶香四溢的温馨景象截然不同，望海镇一家廉价旅馆的房间内，光线昏暗，空气浑浊。 云怀安蜷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屏幕有裂痕的旧手机。他盯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深吸了好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用力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他立刻弓起腰，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刻意的讨好：“喂……是刘哥吗我，我是云怀安啊！以前……以前在镇上跟您喝过酒的，您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哑又不耐烦的男声：“云怀安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 “别挂！刘哥您别挂！”云怀安急了，声音都变了调，“我有重要消息！关于雾栖岛的！就是现在网上特别火的那个岛！” “雾栖岛”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来了点兴趣，但语气依旧不善，“你想说啥老子没空听你扯闲篇！” “我没扯谎！”云怀安感觉手心都在冒汗，他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开始编造。 “刘哥，我在那破岛上长大的，我知道他们的老底！他们那海鲜、那蔬菜，卖那么贵，根本不是靠真本事！是用了违禁的药物！对！就是药物催出来的！还有说是用什么净化海水，都是骗人的幌子！” 他越说越顺，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仿佛自己都信了这通鬼话：“刘哥您想，要是把这消息捅出去，再找几家媒体炒作一下，雾栖岛的名声立马就臭了！ 到时候他们那些金贵的货谁还敢要您再趁机……嘿嘿，把那岛上的资源接手过来，那不就是您的聚宝盆吗 刘哥，我不要别的，就求您帮我主持公道，让我仇家那帮忘恩负义的东西身败名裂！让他们把欠我的都吐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秒，那个粗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算计：“你在哪儿明天下午三点，镇东头那个悦来茶馆，二楼最里面的包间。准时到，别耍花样，不然……哼，你知道后果！” “一定到！一定到！刘哥您放心！”云怀安忙不迭地答应，挂了电话，他用力攥紧拳头，因为激动手指都在发抖。 他走到房间那扇布满污垢的窗户前，望着雾栖岛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个扭曲而恶毒的笑容。 云青山……你们的舒坦日子，到头了！ 加工棚里，奶香愈发浓郁。 云栖月和周甜妹（大舅妈）、李师傅（面点师傅）已经开始处理杀菌后的牛奶，准备做奶酪了。 一大锅牛奶被缓缓加热，周甜妹往里面加入了凝乳酶。 云栖月站在锅边，手里拿着长柄勺，开始匀速、耐心地搅拌，确保受热均匀。“无情的搅拌工”再次上线。 “舅妈，这得搅到啥时候啊”云河在旁边看得着急。 “急啥，好东西值得等。”周甜妹笑着说他。 “做奶酪就得有耐心，火候和搅拌都很关键。” 牛奶慢慢发生了变化，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如同豆腐脑般的凝乳。云栖月小心地将凝乳和乳清分离，把凝乳倒入铺好纱布的模具中，进行压榨定型。 “等着吧，明天就能吃到咱们雾栖岛自产的第一块奶酪了！”云栖月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奶酪做着，孩子们心心念念的冰淇淋也没忘。云栖月用剩下的牛奶，加入岛上自产的草莓果酱和百花蜜，在冰淇淋机里慢慢搅拌冷冻。 清新的草莓香、醇厚的奶香和清甜的蜜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人气息。 加工棚外围了一群小脑袋，丫丫和孩子们眼巴巴地等着，连团团都抱着空碗坐在最前面，鼻子一动一动。 当云栖月拿出第一盒粉嫩嫩的草莓牛奶冰淇淋时，孩子们发出了欢呼。每人分到一小勺，入口那瞬间，极致的丝滑、浓郁的奶香、草莓的酸甜和蜂蜜的回甘在舌尖炸开，好吃得让孩子们眯起了眼睛，咂巴着嘴回味。 “太好吃了！”丫丫举着小勺子，“月月姐，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淇淋！” 团团也分到一小份放在它的竹碗里，它把整个脸都埋进去，吃得哼哼唧唧，满脸都是冰淇淋渍，幸福得直晃小短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