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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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作为这场战争的执棋者，周辰此刻还在等些什么 视角转回九江。若非周辰凭借小地图长期在九江各地巡视抓捕间谍，这座城市已经成为一个庞大兵营的事实，恐怕早已暴露在国民党的视野之下。此时，九江不仅集结了来自瑞昌、武宁、德安、星子等地的新兵，连新二师的主力也已悄然回防。 鉴于江西境内的国民党正规军（除余汉谋第一军外）主力几乎都聚集于南昌，驻扎在武宁的作战部队自然就可以回防九江。 得益于大量国民党战俘补充兵员，新编第一至第四师的战斗力尚可。然而，后续组建及即将成型的新五至八师则因新兵比例过高、训练时间过短而战力堪忧。 原本计划中，这些新编师并不参与一线作战，只负责后勤运输。但参谋部对战局深入研判后，发现了一个围歼南北两路敌军的契机：其核心在于击溃刘峙兵团后，步兵第四师能迅速脱离战场，利用九江集中的交通工具火速南下，与围攻南昌的主力会师，借大胜之威对南昌发起总攻。 因此，为确保湖口战役的战果最大化，当前方主力部队穷追猛打、撕裂敌军防线时，周辰急需大量二线部队投入战场执行顺风仗任务——负责抓捕、看押战俘以及战场收尾工作。仅靠一个新二师，显然无法满足这一需求。 周辰便决定，直接拆掉新二师，将其中八成的老兵给抽调出来，分配给其他4个师，再从几个主力师的后勤部队中挤一挤，确保5个新编师的老兵比例都达到20%。这项工作预计需要花费三天的时间来完成。 其实这并不会耽误反击计划的时间，因为反击开始前，部队渡江抵达湖口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只是反击作战比原定计划多了几万人，这一下子，参谋部就需要重新制定渡江方案。毕竟，以九江目前的运力，一天之内至少可以将一万人的主力部队和武器装备运到湖口，这一行为无疑会让国军高层警觉，甚至有可能把刘峙当场吓跑。 所以这些天，周辰也在分批将步兵第4师的人马装备偷偷运到湖口，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运输效率很慢，现在还有半个师没有运过去。此刻，周辰既在等待5个师整编完成，也在等待参谋部给出合理的渡江方案。 现实中调动千军万马，绝不是一声令下那么简单，如果不把后勤物资、道路交通、各部队的行军顺序、到达后的驻扎地点等等命令进行细化，那部队一旦调动起来就全乱套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古代的大兵团统帅，不管指挥水平高低、战场表现如何，绝对都是人中龙凤，只不过有时候小龙会碰上大龙。 到了近现代时期，大兵团统帅依旧不是寻常人可以担任的，但由于通讯技术的进步和交通水平的提高，再加上参谋制度的建立，也使得将领统兵的难度下降了一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近现代的将领压力就减轻了，毕竟难度下降也是相对的，你下降敌人也下降，再加上武器种类纷繁复杂，因此需要考虑到的战场因素反而比古代更多。这也是为什么，一场战争还没打完，往往统帅的身体就先垮了。 1935年3月8日，九江段长江南岸，浑浊的长江水在铅灰色的天空下翻滚奔流，拍打着泥泞的南岸。 岸边，一群衣衫单薄的农民正挥汗如雨。他们赤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滑的河滩上，用简陋的铁锹和簸箕，将冰冷的、饱含水分的河沙奋力挖起，一锹锹倾倒在旁边的手推车里。 在河道后方的土地上有着许多张帆布，帆布上，河沙渐渐堆砌起一个个敦实却略显古怪的小丘，像雨后冒出的巨大菌菇，沿着江岸线排开。 “老李，你说这周司令让咱堆这些沙包……不，沙堆，干啥用”一个中年汉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溅上的泥点，直起腰，困惑地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江防工事轮廓，“江边上炮管子粗得吓人，机枪眼儿跟蜂窝似的，还缺咱这几堆烂沙子挡枪子儿”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吭哧吭哧地又铲起一锹沙，喘着粗气道：“管他呢！周司令给钱痛快，比咱刨那几亩薄田强多了！堆就堆呗，堆成山都行！横竖不是挖坑埋咱自己人……”他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捅了一下，示意他别乱说。 民工们低声议论着，手上的活计却没停。沙堆在雨前的湿润空气里，散发出浓重的土腥和水汽。他们不明白这些沙堆的意义，只知道这活计能换来急需的粮食，这就够了。 对于这类可量化的工作，周辰严格推行计件制——标准载重100公斤的手推车，每运满一车即可兑付一斤粮食。这般算法下，壮劳力日运数十车不过寻常，更有悍勇者竟能突破百车大关。 起初，百姓们望着滩头星罗棋布的土堆满腹狐疑：要是为了筑堤，何故土堆如此零散 等到家家户户都开始吃上饱饭了，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周司令是在以工代赈，很快挖土换粮便成街头巷尾热议的善政佳话。 至于说这个消息是谁放出来的，这很重要吗 老百姓得了实惠，周辰得了积分，以后还可以顺势用这些土加固堤坝，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周辰从每吨河沙淤泥中获得的积分存在较大波动，主要取决于其中含有的金属种类和含量，平均约为6点。这些积分换算成粮食，足够一个家庭吃上五年，而他实际支付的报酬却只有10斤粮食。乍看之下，这样的剥削比维多利亚时代的工厂主还要黑心。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他还安排了许多没有直接收益的公共工程，工人的工资全靠这些高回报项目来补贴。综合计算后，利润率其实并不夸张。 更何况，这些盈余最终都转化为了军费开支。就像原世界很少有人会抱怨香烟定价过高，毕竟这些资金最终都用于国防建设，变成了一枚枚的炮弹、一架架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