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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战俘营，五百名经过挑选的战俘正在进行队列训练。与其他营区不同，这里的教官格外严厉。 “中央军第三排！正步走！”教官的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腿抬高点！你们是娘们吗” 令人惊讶的是，挨骂的战俘们虽然满头大汗，眼神却格外专注。因为在训练场边上，摆着一排令人眼馋的奖品：香烟、巧克力，甚至还有几双崭新的皮鞋。 更吸引人的是，一个理发师正等在那里，身旁挂着几套笔挺的先锋军制服。 教官宣布，“今天训练第一名，可以获得改造积极分子称号！” 当天的优胜者是一个原中央军的班长。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享受了理发师的服务，换上崭新的军装，还得到一包哈德门香烟。当这个曾经的俘虏挺直腰板走回队列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光芒。 这时，收集完数据的文书前来汇报：“报告！今日又有327人申请加入先锋军！比昨天多了89人！” 周辰点点头，对身旁的王军长说：“比预计的要快，而且，后面会越来越快，我预计一个月内，我们至少能整编出两个师。” “会不会太快了”李志飞师长有些担忧，“万一混进奸细……” 周辰自然毫不担心，但他要让手下放心，于是指着名册说道；“所以才要进行混编，你看，每个新编连队里中央军的不能超过三成，湘军、粤军、保安团都要有。他们互相盯着，比我们盯着更有效。”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战俘营。那里曾经关押着敌人，现在却正在成为他最宝贵的兵源。 窗外，不知哪个营区传来了嘹亮的歌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歌声越来越响，最终连成一片。 先锋军正在赣北全速发育，这期间，军官训练营第1期有300名原国民党军官提前毕业，他们本就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和军事素养，只是战术理念相对落后，只需更新一下，就又是一名合格的军官。 周辰将他们安排在即将开拔的步兵第一师担任副职、参谋工作，等他们完全熟悉了这里的工作氛围，再依照表现重新任命。 步兵第一师的主力抵达了瑞昌，而先锋部队则毫无顾忌的快速突进，已经抵达了阳新县外围，并将沿途的道路修缮完毕，他们这一路大军的目标就是先取大冶，再威逼武汉。 同时，随着大批国民党老兵的投诚，尤其是设在永修县的军营，居住的大多是南昌战役最后一天投诚的部队。他们被卫立煌当做了弃子，自然对国民党不存在任何的忠诚可言。 他们虽然是杂牌部队，总体的训练水平确实不如中央军嫡系，但真要说的话，里面也有不少的人才。周辰将他们之中的合格的士兵优先补充了几个新编师，使得新编第一到第八师的新兵占有率下降到了三成。 于是，与卫立煌的部队沿赣江对峙的，就被周辰逐渐替换成了这些新编师。 同时，周辰调动新一师、新四师两支部队，在当地红军游击队堵截后路的情况下，一举歼灭了当地的国军部队，占领了赣西的萍乡、宜春等地，切断了湖南与江西联络的通道。再加上在周辰的诱惑和怂恿下，粤军大胆的将赣州地区的国民党武装（民团、保安部队）缴了械。 卫立煌至此陷入了南北西三面包夹之中，形势越发危急，不只是他自己，他手下的军士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是奈何，常凯申就是不肯下达撤退命令，甚至对外宣扬：南昌仍在手中，江西整体局势尚未崩坏。 在忙忙碌碌中，时间悄然来到了4月初。 贵阳城的春夜，本该是湿润而宁静的。但此刻，冰冷的雨水敲打着青石板路，却压不住城内的恐慌。风声鹤唳，谣言像野草一样在湿漉漉的街巷中疯长：“朱毛红军打过来了！”“离城只有几十里了！”“委员长还在城里！” 绥靖公署内，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常凯申背对着门，站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幕，瞬间照亮了他紧绷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随即又被隆隆的雷声吞没。 地图上，代表红军主力的几个粗大箭头，像毒蛇的信子，正从息烽、扎佐方向，死死地指向贵阳这个小小的圆圈。 “娘希匹！”他突然低声咒骂，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薛岳的部队呢滇军龙云呢都成了聋子瞎子吗让共匪摸到眼皮底下了！” 他焦躁地踱步，军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贵阳城内此刻只有一个宪兵团，精锐部队都被他调去围追堵截红军，而眼下却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反被对方直掏心窝。一种被猎物反噬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与此同时，在贵阳城某个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里，窗帘紧闭。一台德制收音机的指针在刻度盘上微微跳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一名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正全神贯注地监听着。他面前摊开的密码本上，记录着零星的数字和汉字片段。 突然，他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号频率——这是他们潜伏在黔军高层内线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 他迅速调整旋钮，戴上耳机，屏住呼吸。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摩尔斯电码声传来，他手中的铅笔在纸上飞快移动，记录下一个个点划。 几分钟后，电波消失。他摘下耳机，盯着纸上译出的简短密文：“巢危，鸟未离。蜂群已近，速蛰。” “竹叶青”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常凯申（巢）在贵阳（危）还没跑掉（鸟未离），红军（蜂群）已经近在咫尺（已近）！ 这验证了他几个小时前从另一个渠道（一个常跑黔北的鸦片贩子）那里听来的模糊消息。他立刻走到另一部发报机前，手指沉稳而迅捷地敲击起来。 这份关于常凯申陷入绝境的情报，将化作无形的电波，穿透雨幕，飞向上海的特务机关总部，最终直达东京大本营的案头。日本对华战略的天平上，一枚沉重的砝码悄然落下。 仓促对他们遍布中国的蛛网来说，这不过是猎物触动了其中一根早已绷紧的丝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