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夜间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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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的南面也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虽说不如北面那般纵深宽广、体系完备，但如果只是用来迟滞敌人的兵锋，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先锋军这般反常的举动，却让卫立煌有些心惊胆战，亲自在南昌周边视察多日的他，发现了梅岭天险的一个弱点，就在西南边的湾里盆地，此处有约2平方公里平缓谷地，可容机械化部队展开。 而偏偏这里是梅岭的道路枢纽，多条道路在此交汇，一旦被敌人占领，天险便会成为死地。 于是，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是调派预备队去南面固防，二是命令梅岭守军，派小规模侦查队去西面试探敌人的虚实，同时也加派了侦察机探查敌情。 下午，空军方面汇报，并未发现敌人坦克部队的踪迹，各部队的侦察兵汇报的结果也佐证了这一点，这让整个指挥部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王军长手里既没有空军，也没有南昌的军用地图，自然不知道梅岭还有一处防御薄弱点。他分兵攻击南面，其一自然是为了佯攻，但更重要的其实是钓鱼，通过主动露出破绽，吸引对方的守城部队来攻击。 卫立煌当然也想过，集中优势兵力，先击破敌军一路。只是计算了手上的兵力之后，他不得不无奈的放弃。 说起来，南昌这20万大军人数上倒是实打实，只是成分混杂、战力参差。更别说开战第一天国军伤亡就已超过两万，兵力确实是捉襟见肘。 更关键的是，这其中中央军嫡系仅占半数，其余都是湘军、粤军及一些小军阀的部队。这些杂牌打顺风仗尚可，一旦局势吃紧，就未必靠得住了。 若此刻他麾下全是中央军嫡系，倒真敢放手一搏。眼下能做的，就是催促粤军第一军余汉谋部赶赴南昌支援，至于围剿红军项英陈毅所部，事有轻重缓急，就只能先放一放了。 不过，李志飞倒是早就料到了国军不会上钩。他以为指挥的仍是顾祝同——以顾祝同一贯的保守谨慎，没有九成把握绝不敢轻动。 正因如此，针对这个诱饵计划，李志飞提出了更大胆的设想：直接用后勤运输队作诱饵。 这个诱饵既香甜又看起来无害，国军看到了他们就好像人贩子看到了小孩，但绝对想不到这个小孩兜里揣了一把冲锋枪。 王军长采纳了这个建议，但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推迟两天实施计划，为了避免这个诱饵直接被敌人给吃掉，他开始在各部中抽调精锐骨干，并在夜间进行战术演练。 夜色如墨，五道黑影伏低身子，沿着沟壑缓缓前行，几乎没有声响。 领头的陈默抬手示意，身后的侦察兵立刻停下。前方不远处，两名国民党哨兵正倚着步枪打盹。 陈默压低声音：“老周，带两个人绕过去，别惊动他们。” 老周点点头，领着两名战士贴着阴影移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后，远处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这是得手的信号。 陈默带着剩下的队员迅速穿过哨卡，混入敌营。营地内，士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火堆旁，有的擦枪，有的低声交谈。没人注意到这几个“自己人”的异样。 他们分散行动，老周假装运送弹药，靠近一座被帆布和树枝掩盖的土坡。他蹲下身系鞋带，手指轻轻掀开帆布一角——黑洞洞的机枪枪管赫然在目。他不动声色地记下位置，继续前行。 另一边，陈默混进一支巡逻队，跟着他们绕到营地深处。在一排看似柴垛的伪装下，他瞥见几门火炮的炮管轮廓。再往前，几名军官正指挥士兵搬运木箱，箱子上印着弹药标识——军需仓库。 “喂！你是哪个连的”一名国民党军官突然拦住他，狐疑地打量。 陈默面不改色，压低帽檐：“报告长官，三团二连的，奉命巡查外围。” 军官皱了皱眉，刚想再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老周故意踢翻了一摞空弹药箱，引得几名士兵骂骂咧咧地跑过去查看。 “妈的，一群废物！”军官骂了一句，顾不上盘问，匆匆赶去。陈默趁机脱离队伍，迅速与其他队员汇合。 黎明前，侦察小队撤出敌营，回到先锋军的隐蔽据点。陈默摊开手绘的地图，指着几处标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重火力点。他们的炮兵阵地藏在这片‘柴垛’后面，军火库在东侧，守备不算严。” 队长盯着地图，嘴角微扬：“干得好，有了这个，他们的‘乌龟壳’再硬，我们也能敲开！” 2月22日拂晓，南昌南北两条防线均遭到了先锋军有针对性的猛烈炮击，此次炮击动用了南昌攻城部队的几乎所有的火炮。包括12门150毫米步兵炮、16门150毫米榴弹炮、72门105毫米榴弹炮、80门75毫米山野炮、24门120毫米迫击炮、200门81毫米迫击炮。 国军外围防线的兵力集结点、炮兵阵地、军需仓库在第一轮的炮击中有半数化作了一片废墟，弹药库被150毫米榴弹炮击中所引发的殉爆尤为壮观。 而75毫米步兵炮则重点攻击那些土堆，果不其然，里面只有极少数是真正的碉堡，十之八九都是一堆土。 这个阳谋是真的恶心，不用火炮炸，里面隐藏的真碉堡就会在步兵冲锋时造成极大的伤亡，真的炸了，就会白白的让他们骗炮。 在确定已探知的重要目标被摧毁之后，为避免炮管过热，各类火炮开始降低炮击频率，进行轮换式炮击。 20分钟过后，当前沿观察哨汇报，敌一线阵地已经看不到任何一片完整的建筑之后。王军长立刻下达新的作战命令，接令之后，各炮兵部队的炮火开始向后延伸，早已整装待发的攻击部队立刻对国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这其中，由步兵第1师一个团与部分装甲兵负责中路突破，第一，第四新编师各出两个团攻击左右两翼。 在望远镜中看到敌人错落有致的冲锋阵型，卫立煌感觉人都是麻的，他早就在二线三线部署了反击兵力，可是敌人一个炮火延伸，就把他的队伍全打乱了。 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己方饱受蹂躏的阵地落入到敌人手中，部署在一线两个团的兵力也自动在他心里被划掉了。 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气不过的他拿起电话就开始摇，冷冽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肃杀：“炮兵团吗，我是卫立煌，对准前沿冲锋的敌军三发急速射，打完之后立刻转移阵地！记住，立刻转移阵地！” 这样密度的火力当然无法抵挡先锋军的攻势，炮兵开火只会平添风险，但卫立煌深知此刻他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前线的将士会心寒的。 南昌北面一线阵地的丢失已成定局，卫立煌收拾好心情，开始进行反击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