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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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第5集团军司令部会客厅 ，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会客厅内的气氛，却比窗外的天色更加凝重。 周辰端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花瓷杯的杯沿，目光沉静如水，落在对面那位不速之客身上。 来人自称“吉田正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举止彬彬有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和微笑。 吉田微微欠身，中文流利得几乎听不出异国腔调，“司令阁下，鄙人奉东京方面之命，特来向您表达敬意。贵军驱逐腐朽势力，稳定山东秩序，实乃齐鲁百姓之福，亦令帝国深感钦佩。” 周辰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吉田保持着微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桐木盒，轻轻推至周辰面前：“此乃帝国一点心意，聊表对司令阁下及先锋军将士的敬意。” “阁下过誉了。”周辰并未看那礼物一眼，系统都没有提示声，八成就是一些珍玩玉器。 小鬼子连自己喜欢真金白银都搞不清楚，居然也好意思来糊弄自己，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目光直视吉田，“贵国的心意，周某心领了，只是不知顾问先生千里迢迢而来所为何事，恐怕不只是为了送几件小礼物吧” 吉田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圆滑：“司令阁下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鄙人此行，是受命与阁下探讨一个关乎东亚和平的重大议题。”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显得格外诚恳，“帝国深切关注华北局势。南京国民政府倒行逆施，内不能安民，外不能御侮，实非中国之福。而阁下雄才大略，坐拥山东，兵精粮足，威震四方。帝国认为，阁下才是真正能代表中国未来的人物。” 他顿了顿，观察着周辰的反应，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便继续说道：“帝国对山东绝无觊觎之心。相反，我们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稳定、与帝国友好的山东政权。为此，帝国愿意与阁下签订一份互不侵犯的秘密谅解备忘录。” 他再次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草稿，放在桌上。 周辰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哦互不侵犯听起来不错。条件呢” 吉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条件很简单，只要阁下承诺，先锋军主力不主动越过黄河以北，不介入河北事务，并保证帝国在山东的侨民和合法商业利益不受侵犯。作为回报，帝国将承认阁下在山东的合法地位，并在必要时，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 吉田最后补充道，语气充满诱惑，“帝国相信，以阁下的睿智，当能理解这是对双方都最有利的选择。东亚的和平，需要像您这样的务实领导者来维护。至于那些腐朽的、阻碍进步的势力……”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然会有历史的洪流将其涤荡。” …… “司令！日本人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王犀的声音如同闷雷。 周辰示意他坐下：“坐下说。那个吉田刚走。他提了个‘互不侵犯’的‘好意’。” “好意狗屁的好意！”王犀怒极反笑，“我们的人刚刚从北边传回的消息，还有截获的密电，加上……这个！”他指着卷宗最上面一份小心拆封过的信件，“宋哲元写给韩复榘的密信抄件！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傻子都看得出来是给谁看的！” 周辰神色一凛，迅速拿起那封密信。信纸是二十九军专用的笺纸，字迹是宋哲元亲笔，措辞隐晦但字里行间充满了巨大的压力和无奈：“……明轩（宋哲元字）顿首。北地风云诡谲，倭寇逼迫日甚。彼辈一面高唱‘共存共荣’，一面策动宵小，割裂疆土，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近日，彼更以‘共同防赤’为名，强索驻军、索要路权，步步紧逼。弟处此夹缝，如履薄冰，心力交瘁。彼辈更扬言，若弟不能‘稳定’华北局势，阻隔‘不稳定因素’南下，则彼将‘另择贤能’，扶持傀儡，届时恐河北不复为我有！” “此非虚言恫吓，殷汝耕前车之鉴未远！弟虽有心御寇，然力有未逮，唯盼各方袍泽，明察局势，同气连枝，万勿……为他人所趁，自毁长城！切切！” 王犀指着信，“司令，您看！日本人一边假惺惺地跑来跟您谈什么‘互不侵犯’，一边在北平用刀顶着宋哲元的脖子！他们逼宋哲元干什么就是要他当看门狗，把咱们死死挡在黄河以南！日本人怕我们北上威胁到他们正在搞的‘华北自治’阴谋！” “张学良还是没有回应，五百万的先锋票就这么打了水漂”周辰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 “还是老一套，说什么军饷匮乏、武器简陋、军心不稳。但是沧州的驻防部队已经被他撤走，给我让出了北上的通道，这摆明了想让我们做出头鸟！” 外面，豆大的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天地间一片混沌。各方势力的情报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 他转过身，脸上再无一丝犹豫，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他走到巨大的华北地图前，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标注着“通州”、“天津”、“北平”的区域。 “王犀。”周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力，穿透了窗外的雨声，“看来，我们的邻居觉得我们太‘安静’了，以为一纸空文就能把我们锁在山东。” 他猛地一指地图上殷汝耕盘踞的通州：“这个认贼作父、割裂国土的汉奸，还有他手下那群为虎作伥的武装，就是日本人插在我们北边的一颗毒牙！宋哲元被日本人用刀架着脖子，处境艰难。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河北就会被日军逐步蚕食，最终战火就会烧到黄河沿岸！” 周辰的目光锐利如鹰，看向王犀：“吉田的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宋哲元的信，是提醒，也是求救的信号！日本人想稳住我们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传令徐一泓！‘利刃’出鞘！” “目标：冀东伪政权首脑机关！行动代号——‘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