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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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侍从们纠缠的陈柒一听这话，脸色骤变，急忙挣脱人群冲回到百里山身前，对着大皇子急声道：“梅妃…… 梅妃…… 就、就在那……那艘船上！等她回来…… 一问便……便知…… 你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死死抓着百里山的李掌宫突然发力，猛地朝着百里山的后背撞去，嘴里还恶狠狠地喊。 “你给我下去吧！” “噗通！”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在岸边炸开。 冰冷的湖水瞬间将百里山吞没，湖水像是无数把小刀子，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口鼻，刺得她肺部生疼。 突如其来的刺骨冰凉也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呛水的剧痛和找不到着力点的恐慌，让百里山彻底忘了自己还会点狗刨的本事，手脚不受控制地拼命乱蹬。 每一次勉强跃出水面，她都想开口呼救，可刚一张嘴，湖水就灌进喉咙，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呛咳。 耳旁也只有她挣扎时溅起的哗哗水声，依稀还能听到岸上模糊的嘈杂呼和之声。 模糊的视线里，画舫边围满了人，可没有一个人敢跳进这刺骨的湖水中救她。 “百里山！” 浮浮沉沉间，她隐约听到陈柒焦急的呼喊声，声音里满是慌乱。 紧接着，她似乎看到一道身影 “扑通” 一声跳入湖中，正朝着她这边快速游来。 百里山忍住呛水的难受，拼命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对了，她还有金属手环！刚刚的慌乱让她差点忘了这个保命的东西！ 虽答应了赫连玉要隐藏这东西，可都快要淹死了，哪里还顾得上暴露不暴露。 她不再胡乱扑腾，忍着呛水的剧烈不适，闭着气，任由身体往下沉了几分，在冰冷的湖水中摸索到手环的绳索按钮，指尖颤抖着，准备朝着不远处那艘亮着灯的画舫射去。 可就在她刚抬起手的瞬间，后脖领子突然被一股有力的手攥住，紧接着，她的胸口被人紧紧抱住，一股温暖的力量拖着她往上游。 “咳咳咳 ——” 出水的那一刻，百里山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下意识地挥舞着手臂想抓住什么。 耳旁忽然传来一道低沉而沉稳的男子声音：“别动！”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百里山瞬间冷静下来。 她任凭那人拉拽着，一边拼命配合着他的动作，一边又剧烈喘息咳嗽，想把肺部的冰水都咳出来，感觉眼睛和头都痛得快要炸开。 委屈、恐惧、疼痛交织在一起，她再也忍不住，边游边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混着湖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百里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到岸边的，只记得身后的人一直紧紧抱着她，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着那人的衣襟。 直到岸边有人伸手将她拉上去，一件带着暖意的披风裹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她才缓缓抬起头，看清了救她的人是谁。 救她的人，竟不是陈柒，而是一个浑身透着 “冷” 意的陌生男子。 那 “冷” 并非冷漠，而是一种不染尘世的清冷空寂，仿佛连周遭的喧嚣都无法沾染上他半分。 他身着一袭白袍，被湖水浸透后贴在身上，却丝毫不见狼狈，反倒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修长。 眉如远山含黛，鼻似悬胆端正，肤色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或许是刚从冰湖里出来冻的，却更添了几分清透。 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巅未化的雪水，美丽得让人心头一颤。 百里山望着那双眼，竟莫名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即便此刻浑身湿透，被人裹上厚重的狐裘披风站在寒风里，他身上仍透着一股世事皆明的通透气度，宛如误入凡尘的谪仙，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忍不住心生敬畏。 这一瞬间，百里山脑海里竟不由自主蹦出小说里常看到的句子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原来真的有人，只需静静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想起《诗经》里最美好的形容。 她连忙稳住颤抖的身子，对着男子深深一拜，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 “多谢……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男子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眼底的清冷似乎柔和了些许，随即便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了身后赶来的人。 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阵嘈杂，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呛咳声。 那咳嗽声太熟悉了，百里山急忙扭头，就见陈柒被人从湖里拖了上来，浑身湿淋淋的，冻得嘴唇发紫。 陈柒这孩子，看来也是不怎么会游泳的竟然也跳下湖去救她，这人品，值得阎一托付！ 说到阎一，百里山这才看清，拖着陈柒上岸的，竟然就是阎一！ 阎一在这里，那赫连玉定然也在！ 果然，她的目光刚扫过人群，被泪珠模糊的视线里，一道黑色身影正拨开围观看热闹的人，大步朝她跑来。 那衣料的纹路、腰间的玉佩…… 百里山猛地反应过来， 原来方才在画舫上弹琴的人，就是赫连玉！ 赫连玉冲到她面前，在看清她浑身湿透、头发滴水、眼眶红肿的狼狈模样时，脸色瞬间变得青黑，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伸手将百里山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肩膀，声音都有些发颤。 “方才在船上听见有人喊你的名字，我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 没想到真的是你！”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语气里满是心疼。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你没有报我的名字吗” 百里山本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此刻见了赫连玉，就像受了欺负的孩子见到了家长，嘴巴一噘，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报了！没用，呜呜呜……就是报了你的名字，他才说更要教训我！” “是谁”赫连玉的脸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 百里山一边哭一边伸手，指向人群中大皇子的方向，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是他！是他让人把我丢进湖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