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永恒注视下的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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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忒尔的意志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冰冷、恒定，不带任何情感。祂并未直接出手，仅仅是这“苏醒”的宣告，便已改变了战场的本质。 在铁砧星域，那被朱斯提提亚界定的、排挤“未知”的规则瞬间得到了难以言喻的加固。杨玄胤周身刚刚凭借“概念斩”撕开的缺口骤然弥合，更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碾来，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对他低语：“遵守规则，否则，归于虚无。” 他闷哼一声，体表的淡金色剑罡明灭不定，行动明显迟滞了一分。朱斯提提亚抓住这瞬息的机会，那柄“律法剥离”之刀无声无息地穿透了迟暮剑意延缓的时空，刀锋未至，杨玄胤已感觉自己与体内剑元、与外界天地能量的联系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裁定——我身所在，即为‘界定’之内！” 危急关头，杨玄胤放弃了对外界大范围规则的争夺，将所有的《裁定剑典》意境收束于自身方圆十丈！他以自身为支点，强行界定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不受外界永恒意志侵扰的绝对剑域！ 那半透明的律法之刀斩在这十丈剑域的边缘，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声响，竟被硬生生阻隔在外！ 朱斯提提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冷。“徒劳的挣扎。在永恒的注视下，一切变量终将平复。” 她不再急于强攻，律法神殿光芒大盛，与那弥漫星域的永恒意志隐隐共鸣，开始以一种更宏大、更缓慢，却无可阻挡的方式，侵蚀、同化杨玄胤那看似坚固的十丈剑域。这是一场耐心的比拼，看是杨玄胤的剑心先被磨灭，还是他的界定先被永恒同化。 …… 裂骨回廊。 “逻辑壁垒稳定性急剧下降！59.1%！未知高维干扰加剧，能量传导效率降低30%！”阿尔法肯特的报告声语速加快了一丝，这对他而言已是极不寻常的情况。 亚瑟王率领的圆桌骑士团冲锋舰队，刚刚冲入那条“逻辑通道”，便感到一股无形的粘稠感包裹而来。并非物理上的阻力，而是仿佛时间与空间本身都变得“惰性”，冲锋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减缓，骑士们体内奔腾的斗气也像是陷入了泥沼，运转晦涩。 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被贞德圣光和阿尔法逻辑壁垒抑制的疫病规则，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变得愈发狂暴和刁钻。绿色的腐败孢子不再仅仅侵蚀舰体，甚至开始附着在能量护盾上，如同活物般蠕动、吞噬，发出滋滋的声响。 “稳住！荣耀指引我们！”亚瑟王高举excalibur，金色的契约之光强行撑开一片纯净区域，但范围比之前小了近半。他咬紧牙关，率领骑士们如同逆流而上的鲑鱼，坚定地朝着杨星瞳标注的坐标突进。每一秒，都有骑士的座驾被绿色的疫病侵蚀，在虚空中爆成一团沉默的火球。 沃尔特的自然之力在永恒意志的压制下也显得力不从心，翠绿的光辉被压缩在极小范围内。贞德的脸色微微发白，圣洁光环摇摇欲坠，她几乎是凭借燃烧般的信仰在支撑。 指挥部内，警报声此起彼伏。 “k-7-theta区域的秩序奇点信号正在增强！能量读数……无法估量！”雅典娜紧盯着屏幕，语速飞快，“帕兰的本体很可能正在与埃忒尔的意志建立更深的连接！他在借助永恒的力量，将自己化为这片星域的‘活体疫病规则’！” 杨星瞳的秩序丝线在混乱的法则风暴中剧烈震颤，她感到自己的精神如同被放在铁砧上捶打。她不仅要协调两处战场，稳定军心，此刻更要分神对抗那无所不在的永恒意志对联盟整体“秩序”的侵蚀。 “阿尔法，重新计算最优路径！压缩逻辑壁垒范围，集中能量保证亚瑟王突击通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指令依旧清晰，“通知所有舰队，启动‘火种’协议三级预案，优先保证有生力量和技术核心！” 裂骨回廊的战局，因为埃忒尔意志的降临，从艰难的推进战，瞬间变成了残酷的消耗战与时间赛跑。亚瑟王的斩首行动，成了打破僵局、甚至避免全军覆没的唯一希望。 …… 守护心塔之巅。 杨强依旧闭目盘坐，仿佛外界的一切血火、规则的碰撞、永恒的威压，都与他无关。 然而，在他那超越一切已知体系的【未知者】感知中，整个战场的“信息”正如同浩瀚的星图般流淌。 他“看”到了儿子杨玄胤在铁砧星域那十丈剑域内的孤绝与坚韧，如同暴风雪中不肯熄灭的烛火。 他“看”到了女儿杨星瞳在后方勉力支撑秩序网络，嘴角渗出的那一缕鲜红。 他“看”到了亚瑟王和骑士们在疫病与永恒压制下的悲壮冲锋。 他更“看”到了那源自皇朝腹地，如同冰冷星旋般缓缓转动、开始将自身意志投向具体战场的——“永恒”。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星璇，数据流构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她轻声开口：“主人，埃忒尔的意志已初步介入战场，联盟压力倍增。两位殿下和前线将士……” 杨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中，没有愤怒，没有焦急，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包容万有的“未知”。 “星璇，”他的声音平和，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韵律，“变量，只有在足够的压力下，才能展现出其真正的、颠覆一切的可能性。” “而‘永恒’……”他微微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片冰冷的星旋之上，“……本身，即是最大的‘已知’。” “当‘未知’开始界定‘永恒’时，这场战争，才真正开始。” 他的话语很轻，却仿佛一道无形的律令，悄然拨动了某个更深层次的规则琴弦。 一直在律法神殿压制下苦苦支撑的杨玄胤，心中忽然毫无征兆地掠过一丝《裁定剑典》第三境超神级中，关于“时空褶皱”的全新感悟。 而在裂骨回廊中，即将被绿色疫病规则吞噬的一艘联盟战舰，其失控的能量核心在最后一刻，其湮灭的轨迹发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违背现有能量守恒定律的偏转…… （第三百九十八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