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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林耀东的生活，再次回归了那种独属于顶尖猎食者的，平静的日常。 当他第二天，再次走进大陆酒店那间充满了古典气息的酒吧时。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变了。 如果说之前，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贪婪与不屑。 那么现在，那些目光里，只剩下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酒吧里，依旧是那些衣着光鲜，彬彬有礼的“绅士”。 但当林耀东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们会下意识地，收敛起自己的谈笑，甚至会微微躬身，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林耀东没有理会这些。 他只是径直走到吧台前，将那五枚沾染了些许血腥味的金币，一枚一枚地，轻轻地，放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之上。 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那五枚代表着一次完美杀戮的，冰冷的金币之上。 酒保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无可挑剔的职业化微笑。 但他为林耀东倒酒的手，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稳定。 “先生。”酒保的声音，充满了恭敬，“需要点什么” “情报。” 林耀东的回答，言简意赅。 “我想要知道，关于高桌会，以及一个叫教授的人，所有的一切。” 酒保脸上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他看了一眼林耀东，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客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先生，高桌会的事，不是我这个级别，有资格谈论的。” “至于教授……”酒保的眼中，闪过一丝纯粹的困惑，“这个名字，我很陌生。” 林耀东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知道，对方没有撒谎。 看来，“教授”和“赤道”的保密级别，远比他想象中，还要高得多。 就在他准备换个方式，继续深入试探时。 酒保却突然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意有所指的语气，缓缓说道。 “先生，温斯顿先生说过，他能看到所有摆在桌面上的牌。” “但有些牌，是藏在桌子底下的。” “如果您想知道那些……连温斯顿先生都看不到的，藏在阴影里的秘密。” 酒保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或许，您可以去一个地方，碰碰运气。” “——鸽巢。” 纽约，包厘街区。 这里是这座“世界之都”的另一面。 一个被繁华与秩序所遗忘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混合着廉价酒精、尿骚与腐烂食物的酸臭味。 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像一群没有灵魂的活尸，蜷缩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林耀东独自一人，走在这片如同人间地狱般的街区。 他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但他那双平静的眼眸，却没有任何的嫌弃。 【杀手本能】告诉他，这里，才是这座城市最真实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个流浪汉，每一双麻木的眼睛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一张遍布全城的情报之网。 他按照酒保给出的指引，来到了一栋早已废弃的、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的建筑天台之上。 天台上，很乱。 到处都是鸽子的粪便，和吃剩下的披萨盒子。 一个穿着一身破旧西装，身材臃肿，看起来就像是这群流浪汉头子的黑人，正坐在一张由几个啤酒箱搭起来的“王座”之上。 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鸽子，手中，还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夏威夷披萨。 在他的周围，几十个同样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如同最忠诚的卫兵，将他簇拥在中心。 他就是“鸽巢”的主人。 一个自称为“丐帮帮主”的流浪汉之王。 包厘帮之王。 当林耀东走上天台时，包厘帮之王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与他那副落魄外表，截然不符的，精明与审视。 “哟哟哟。” 他用一种充满了夸张舞台剧风格的咏叹调，拉长了声音。 “看看这是谁来了” “一位穿着高级西装的绅士。” “怎么是来我这破地方，体验生活还是说迷路了，需要我手下这些可爱的导航员，为你指条回家的路” 他身旁那群流浪汉，发出了一阵如同夜枭般，嘶哑而又难听的哄笑。 林耀东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 他只是平静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开门见山。 “我来买你的信息。” “信息”包厘帮之王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朋友，我的信息，可是很贵的！” “你买得起吗” 林耀东没有说话。 他只是将一枚金币，轻轻地，弹到了包厘帮之王面前那油腻的披萨盒子上。 “叮。” 一声轻响。 包厘帮之王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那枚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光芒的金币，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 “大陆酒店的人” “看来，你不是来体验生活的。” 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披萨，那张总是挂着夸张笑容的脸上，第一次，收敛起了所有的戏谑。 “说吧，想知道什么” “高桌会，教授。”林耀东言简意赅。 包厘帮之王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名字，都太大了。” “大到我这小小的鸽巢，装不下。” “你的这枚金币，买不起他们的命，也买不起我的命。” 林耀东知道，对方没有撒谎。 他笑了。 “一枚金币，确实买不起。” “但……”林耀东话锋一转，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不见底的寒潭，直视着包厘帮之王的内心，“……如果我帮你，拿回你失去的地盘呢” 包厘帮之王的瞳孔，骤然收缩！ “再加上桑提诺德安东尼奥的人头。”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包厘帮之王的心头！ 他猛地从他的“王座”上站了起来！那张总是挂着夸张笑容的脸上，因为极致的震惊与狂喜，而彻底扭曲！ 他死死地盯着林耀东，那眼神，像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鬣狗，看到了满山遍野的……肥肉！ “你……”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此话当真” “我从不开玩笑。” 包厘帮之王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东方男人，看着他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 许久，他才缓缓地，重新坐了下去。 然后，他扔掉了手中那只心爱的白鸽，拿起那块早已凉透的披萨，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一边咀嚼着，一边用一种看疯子的复杂眼神，看着林耀东。 “好吧。”他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个疯子，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你，要么，是我见过最蠢的蠢货。” “要么……”包厘帮之王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笔……投资。” 他将最后一口披萨咽下，然后，对着林耀东，伸出了那只……沾满了油污的手。 “成交。” “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