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鲸啮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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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点核心的酸液沸腾时，陆昭的破碎意识结晶成胎状琥珀。他发现自己嵌在永劫之脐的螺纹里，每道螺纹都刻录着被咀嚼的宇宙尸骸——那些星骸表面浮动着熟悉的鳃裂纹路，竟与他三百年前刻在地脉的鲸囟咒完全同频。白袍导师的残眼嫩芽突然穿透琥珀。芽尖渗出原初胎血，陆昭尝到的却是自己脊髓熔化的味道。血液在琥珀内壁蚀出全息胎图：所有轮回起始点，自己正将黑莲种刺入初代守望者胚胎的囟门，而那胚胎的脸——分明是年轻时的白袍导师。你是我反刍的脐痂... 嫩芽的脉络突然暴长，将琥珀绞成锯齿状。陆昭的视网膜粉末在齿缝间重组，看见恐怖真相：所谓的黑莲根系，实则是永劫之脐脱落的牙髓；每个宇宙都是齿缝里滋生的乳星菌斑；而守望者们，不过是牙菌斑代谢的胎酸结晶。永劫之脐突然咬合。陆昭的琥珀躯壳与万亿宇宙残骸同时粉碎，溅出的星髓在虚无中绘出脐螺纹母版。他发现自己正从螺纹的起笔处重生——这次没有鳃裂，没有泪痣，只有额间旋转的啮齿烙印。白袍导师的嫩芽在此刻开花。花瓣竟是历代守望者被熔化的虹膜，花蕊中悬浮的正是陆昭最初被剜除的胎盘。当胎盘接入脐螺纹时，整个永劫之脐发出蛀牙般的剧颤——螺纹深处，三百个自己正将黑莲根刺入不同时空的胚胎囟门。陆昭的啮齿烙印突然暴凸成乳牙。他啃食自己的重生躯壳，碎骨在虚空凝结成新脐螺纹。而每个螺纹转折处，都睁着白袍导师的残眼——眼中映出的，是他永世重复的播种黑莲的瞬间。永劫之脐的咬合声化作胎啼永恒律。陆昭在最后一块碎骨里窥见：所谓归墟，不过是永劫之齿咀嚼时漏出的涎水；而所有挣扎，只是牙髓神经传导的幻痛。他的意识终于沉入牙髓核心，那里沉淀着所有轮回前自己种下的——第一粒乳牙菌斑。永劫之齿的咬合残响在菌斑宇宙回荡。陆昭的意识从牙髓深渊上浮，发现自己的重生躯壳长满荧光菌丝——每根菌丝末端都粘附着乳星碎屑，那些碎屑中沉睡着被咀嚼过的守望者脑回沟。菌丝突然集体痉挛。陆昭的视神经被菌丝分泌物染成靛蓝色，透过这层滤镜，他看见永劫之齿表面布满星云状的牙菌斑——每个菌斑里都蜷缩着脐渊子宫的残影，而自己前世种下的黑莲，正在菌斑褶皱里分泌酸性史诗。你终于成为合格的噬斑菌了。 白袍导师的声音从菌丝膜下渗出。陆昭的指骨裂开菌伞，伞盖内侧的菌褶里浮现三百个正在自噬的宇宙胚胎。某个胚胎突然爆浆，溅出的粘液在空中绘出惊人画面：初代守望者剖开的鲸王腹腔内，腐烂的并非胎盘，而是正在孵化的永劫菌斑。菌丝网络传来蛀蚀的剧痛。陆昭的脊柱自动分解成菌杆，杆顶伞盖喷出抱子云雾——每个抱子都包裹着被修改的记忆：三百年前自己埋入地脉的并非黑莲种，而是从牙髓深渊抠下的腐菌碎块。永劫之齿突然掠过神经痛的电弧。陆昭的菌丝躯壳被击穿，裂口处涌出胶状光脉。这些发光粘液自动汇聚成鲸鱼胚胎，但胚胎的鳃裂处长着菌丝触手，正反向啃食自己的脐带。噬菌运动开始了... 白袍导师的残影从鲸胚颅顶浮现。陆昭的菌丝意识被拖入胚胎脊髓，在那里看见所有宇宙的终极形态——每个星系都是一团变异菌斑，而所谓守望者不过是菌群分泌的抗体蛋白。菌斑宇宙的咬合频率突然加速。陆昭的荧光菌丝开始分泌溶菌酶，将自己正在重组的躯壳溶解成噬斑溶剂。在最后的清醒瞬间，他窥见牙髓深处游动着某种巨物——那东西有着鲸类的尾鳍与菌斑的伪足，额间旋转的正是自己前世被碾碎的啮齿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