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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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完租约的次日清晨，云舒带着福伯和几位相熟的工匠，兴冲冲地来到绣女巷的铺面，准备丈量尺寸、确定装修方案。可刚走到铺门前，却见昨日还和颜悦色的房东王大爷，正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显然是来者不善。 “王大爷，您怎么来了我们正准备丈量铺面，商量装修的事呢。”云舒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客气地开口。 王大爷却没了昨日的热情，他斜睨着云舒，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姑娘，这铺面我不租了。你昨日签的租约，不算数！”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云舒措手不及：“王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昨日已经签了租约，按了手印，怎么能说不算数就不算数” “租约是签了，可我昨日没问清楚，你到底要开什么铺子啊！”王大爷双手叉腰，声音陡然提高，“今日一早，我才听街坊说，你要开什么‘女医馆’，专门给女人看病、接生这可不行！我这铺面是祖传的，岂能用来做这种‘污秽’的营生传出去，我王家的脸面往哪搁” 周围的街坊听到争吵声，纷纷围拢过来，对着云舒和铺面指指点点。有人附和道：“是啊，王大爷，女医馆可不是什么正经铺子，天天有产妇、病人进进出出，多晦气啊！”也有人小声议论：“这姑娘看着挺体面的，怎么想开这种铺子怕是脑子糊涂了吧……” 云舒没想到，王大爷临时变卦，竟是因为嫌弃女医馆“污秽”“不体面”。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耐心解释：“王大爷，行医救人是积德行善的事，怎么会是‘污秽’的营生我开女医馆，是为了帮那些看不起病、找不着医的平民女子，这是好事，不是坏事啊！” “好事我看是坏事！”王大爷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你要是开个胭脂铺、针线铺，我二话不说租给你。可你要开女医馆，不行！要么你就换个营生，要么这租约就作废，我把定金退给你，你另找地方去！” 云舒心中一沉——昨日签租约时，她已支付了五百两定金，且已经通知了三位老女医近期来京，若是此时换地方，不仅会延误医馆筹备进度，还会失信于人。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让步：“王大爷，开女医馆确实会给您带来一些顾虑，我理解。若是您担心影响铺面声誉，我可以在装修时多花些心思，把铺面打理得干净整洁，绝不影响周边环境。租金方面，我也可以适当提高一些，您看这样行不行” 王大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还是故作强硬：“提高租金你能提高多少我这铺面要是租给开绸缎庄的，一年至少能租两千两！你要开女医馆，至少得给我一千八百两一年，少一分都不行！” 昨日约定的租金是一年一千两，如今王大爷竟临时涨到一千八百两，翻了近一倍，显然是故意刁难。福伯忍不住开口：“王大爷，您这也太过分了！昨日刚签的租约，今日就涨租，哪有您这样做生意的” “我怎么做生意，轮不到你一个下人管！”王大爷瞪了福伯一眼，又看向云舒，“姑娘，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按一千八百两一年的租金重新签租约，要么现在就走人，定金我只退你三百两！你自己选！” 周围的街坊们也看出王大爷是故意刁难，有人看不下去，小声劝道：“王大爷，您这样不太合适吧这姑娘也是好心开医馆救人……”王大爷却理都不理，只是死死盯着云舒，等着她的答复。 云舒站在原地，心中又气又急。一千八百两一年的租金，远超她的预算，若是答应，后续的装修、药材采买资金都会紧张；若是不答应，不仅要损失两百两定金，还要重新寻找铺面，延误医馆开馆时间。她看着王大爷贪婪的嘴脸，又想起那些等着就医的平民女子，心中忽然有了决定。 “王大爷，一千八百两一年的租金，我可以答应你。”云舒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坚定，“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租约必须重新签订，明确租金为一年一千八百两，租期三年，期间不得再涨租；第二，你必须保证，不再以‘开女医馆’为由，干扰医馆的正常运营，也不得教唆街坊邻里闹事。若是你能答应这两个条件，我们现在就重新签租约；若是不能，那我只能通过官府，按昨日的租约维护我的权益。” 王大爷没想到云舒会答应涨租，他原本以为云舒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如此坚持。他心中盘算着——一千八百两一年的租金，比租给别人划算多了，而且云舒还保证不闹事，何乐而不为他立刻点头：“好！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们现在就去我家重新签租约！” 重新签完租约，云舒拿着新的合同，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她知道，王大爷的刁难只是开始，未来开设女医馆，还会遇到更多类似的阻碍。但她也更加坚定——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她都要把“惠泽堂”开起来，为那些需要帮助的女子撑起一片天。 工匠们见事情解决，便开始丈量铺面尺寸，讨论装修方案。云舒站在铺面中央，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把医馆开起来，用实际行动证明，女子行医不是“污秽”的营生，而是能救死扶伤、积德行善的好事，让那些看不起女医馆的人，彻底改变看法。 夕阳西下时，云舒带着新签的租约回到府中。老夫人听闻王大爷临时涨租的事，心疼地说道：“舒儿，委屈你了。为了开医馆，你不仅要多花银子，还要受这种气。” 云舒笑着摇头：“祖母，不委屈。只要能把医馆开起来，救更多的女子，多花些银子、受些气，都是值得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惠泽堂’办好，不让您失望。” 夜色渐深，静和院的灯还亮着。云舒坐在灯下，看着新签的租约，又拿出医馆的装修图纸，仔细修改起来。她知道，前路虽难，但只要心中有信念，有仁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惠泽堂”的未来，正在她的手中，一步步变得清晰、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