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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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轩被免于刑事处罚后，并未立刻返回江南。他心中始终存有一丝不甘，既想向云舒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想借着道歉的由头，试图挽回些许旧日情分。在惠泽堂外徘徊了三日，他终于在一个清晨拦住了正要前往太医院的云舒。 “云舒，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沈明轩拦在马车前，神色憔悴，眼中满是“悔恨”，“当年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是劣质药材，只是一时糊涂被利益冲昏了头，我已经很后悔了。” 云舒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只剩冷笑。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当年云家被诬陷，她走投无路时曾求助于沈明轩，可他为了不牵连自己的仕途，不仅闭门不见，还暗中向官府提供了“云家私藏药材”的虚假证词，成为压垮云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今生他又为了攀附权贵、贪图利益，协助林文彦运输劣质药材，其虚伪自私的本性，从未改变。 “解释”云舒从马车上走下来，语气冰冷，“你想说的，无非是‘一时糊涂’‘不知真相’这些借口。可沈明轩，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上前一步，目光如利刃般直视着他：“林文彦让你运输的药材，既无官药局的正规文书，又要连夜秘密转运，沿途避开所有关卡，这样反常的情况，你会毫不知情你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那五千两白银和所谓的‘仕途照应’，选择对可能存在的罪恶视而不见！” 沈明轩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我当时确实有疑虑，但林文彦位高权重，我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云舒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那那些因劣质药材受苦的百姓，那些在边防军帐中痛苦呻吟的士兵，他们就得罪得起你了你为了自己的前程和利益，将他人的生死置之度外，这就是你所谓的‘一时糊涂’” 周围渐渐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沈明轩的脸色愈发难看，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呐呐地说：“我已经受到惩罚了，终身不得入仕，还追缴了赃款，我也在赎罪……” “赎罪”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所谓的赎罪，不过是被迫为之。若不是东窗事发，你会主动承认吗若不是怕影响沈家声誉，你会愿意出资修缮惠民药局吗沈明轩，你最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悲愤：“诸位乡亲，或许你们觉得他只是一时失足，但我要告诉你们，他的自私与虚伪，并非今日才有！前世，我云家遭人诬陷，满门抄斩，我走投无路时求助于他，他不仅闭门不见，还为了撇清关系，向官府提供虚假证词，亲手将我云家推入深渊！” 这话像一颗惊雷，让围观的百姓瞬间哗然。“什么还有这种事”“没想到沈公子竟是这样的人！”“云大夫太可怜了，前世竟被这样的人背叛！”议论声此起彼伏，沈明轩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浑身颤抖。 “你胡说！”沈明轩急得跳脚，“那都是前世的事，谁能证明你这是故意污蔑我！” “我不需要别人证明，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云舒眼中含泪，却语气坚定，“前世的记忆刻骨铭心，你当年的冷漠与背叛，我永生难忘！今生你又重蹈覆辙，为了利益协助贪腐分子，足以见得你本性难移！” 她转头看向沈明轩，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的‘一时糊涂’，其实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私。你永远只会为自己考虑，永远会在利益与道义之间，选择前者。前世你背叛我云家，今生你助纣为虐，你所谓的‘悔恨’，不过是怕承担后果的借口！” 就在这时，陆景渊带着几名锦衣卫恰好路过。他本是来接云舒前往太医院，却看到这样一幕。看着云舒眼中的悲愤与坚定，看着沈明轩的窘迫与慌乱，他心中了然，默默站在一旁，为云舒撑起一片不受打扰的空间。 沈明轩看到陆景渊，心中更是慌乱。他知道，自己在云舒心中早已没有任何位置，今日的辩解不仅苍白无力，反而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虚伪。“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还想挣扎，却被云舒打断。 “不必再说了。”云舒语气平静下来，眼中只剩释然，“今日与你当面对质，并非想要报复，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也让我自己彻底放下过去。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你好自为之。” 说罢，云舒转身，不再看沈明轩一眼，径直走向陆景渊。陆景渊自然地为她拂去衣袖上的尘土，语气温和：“都过去了。” 云舒点头，眼中的悲愤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坚定。两人并肩走向马车，留下沈明轩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狼狈不堪。 围观的百姓纷纷谴责沈明轩的虚伪与自私，有人说道：“亏我还以为沈公子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云大夫真是太不容易了，前世今生都被他伤害！”“善恶终有报，他终身不得入仕，也是罪有应得！” 沈明轩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再也无地自容，狼狈地逃离了现场。回到客栈后，他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了京城。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将背负着“虚伪自私”的骂名，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而云舒与陆景渊坐在马车上，前往太医院的路显得格外平静。“谢谢你，刚才没有打断我。”云舒轻声说道。 “你有权利说出真相，也有权利放下过去。”陆景渊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云舒转头看向窗外，京城的街道车水马龙，阳光明媚。她知道，与沈明轩的这场对质，不仅揭露了他的虚伪，更让自己彻底放下了前世今生的恩怨。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被过去所束缚，只会专注于眼前的正义与未来的美好。 马车缓缓前行，载着两人驶向充满希望的未来。贪腐案的终结近在眼前，云家的冤案即将昭雪，而她与陆景渊之间的感情，也在这场彻底的告别之后，迎来了更加光明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