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所谓乐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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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天气很阴沉，白林不知为何走到了上次和要乐奈相遇的天桥。 “真是疯了...”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明明答应了小灯会去排练，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先来了这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白林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长崎素世发来的消息： 【小祥还是联系不上，小林你今天会来排练吗】 【我马上来。】白林回复道。 白林收起手机，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一滴雨水落在他的鼻尖上。 「丰川祥子，你到底来不来！」 “该死！”白林踢飞了脚边的一颗石子，石头撞上电线杆，反弹回来滚到路边一个蜷缩的人影旁边。 那是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衣服皱得像抹布。 他躺在人行道边缘，半边身子都快滑到马路上去了。 一辆自行车从他身边擦过，骑车人骂骂咧咧地按着铃铛，但醉汉只是咕哝着翻了个身。 白林皱了皱眉，他本该直接走开的——他有自己的烂摊子要处理，没空管一个酒鬼。 但不知为何，他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他想到了菊里姐吧，那个总是醉醺醺却很可靠的大姐姐。 “喂，大叔。”白林用鞋尖轻轻碰了碰那人的肩膀：“别睡在这里，很危险。” 醉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白林的脸，他咧嘴一笑，酒气扑面而来：“呦...小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喝你个头啊！”白林烦躁地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粗暴地塞进醉汉手里：“清醒一点！你的孩子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怎么想” 话一出口，白林自己都愣住了，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醉汉的表情也凝固了，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我的事情和小哥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林的手僵在半空中，雨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是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白林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椎名立希：【你到底来不来灯一直站在门口等你！】 【马上到。】他简短地回复，拇指在发送键上重重一按。 ------------------------------------------- 排练室门口，高松灯抱着笔记本蹲在屋檐下，她的刘海被雨水打湿，像小动物般瑟瑟发抖。 “小灯！”白林快步跑上前：“怎么不在里面等” 高松灯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因为...想第一时间看到小木。” 她小声补充：“小立希很生气...” 白林推开门，椎名立希正暴躁地来回踱步，看到他便冲了过来：“你知道灯在外面等了多久吗” “抱歉。”白林放下吉他包，目光扫过房间——长崎素世在调试贝斯，若叶睦安静地坐在角落。 丰川祥子的位置依旧只放着一架键盘。 若叶睦抬起头，淡金色的眼眸与白林短暂相接。 她手中握着什么，在白林走近时悄悄塞进他手心，是一颗抹茶糖果，他们都喜欢带着的那种。 “小睦”白林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若叶睦轻轻摇头，她的指尖在他掌心短暂停留，比雨水还要凉。 白林攥紧那颗糖，糖纸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若叶睦已经退回角落，像一株安静的植物重新遁入阴影。 椎名立希的怒意仍未消散，她对着白林说道：“别发呆了！祥子不来就算了，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耗着！” 长崎素世叹了口气，指尖拨过贝斯弦：“至少...我们先排练一次吧” 她的目光扫过丰川祥子空荡荡的键盘位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白林沉默地取出吉他，插上线，电流杂音在排练室里突兀地响起。 高松灯抱着笔记本凑过来，小声问道：“小木，你刚才...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摇头，拨动琴弦试音，金属的震颤声盖过了回答。 排练进行得磕磕绊绊，没有丰川祥子的键盘，曲子像缺了一角的拼图，怎么弹抖显得突兀。 椎名立希的鼓点越来越重，最后猛地一摔鼓棒：“不练了！” 空气凝固了一瞬。 长崎素世勉强地笑了笑：“大家今天的状态都不太好呢......” 若叶睦突然放下吉他。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走到丰川祥子的位置前，纤细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似乎在犹豫。 “小睦”长崎素世惊讶地睁大眼睛。 若叶睦没有回答，她的手指落下，弹出一段旋律——正是丰川祥子负责的部分，干净、准确，却比丰川祥子的演奏少了些什么，或许是那种演奏的热情。 白林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了那颗糖的含义。 他加入进去，吉他声渐渐跟上。 椎名立希啧了一声，重新拾起鼓棒。 长崎素世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贝斯低沉的声音填补了空隙。 高松灯小声哼唱着，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打拍子。 白林的吉他声越来越清晰，他盯着若叶睦的背影，她坐在键盘前，指尖精准地敲击着每一个音符，却像是机械地完成任务。 雨声渐大，敲打着排练室的窗户。 他们谁都没提丰川祥子。 但在这短暂的合奏中，那个空缺的位置似乎不再那么刺眼。 ——直到排练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冷风顺着被推开的门灌进来，站在门口的人浑身湿透，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胸口剧烈起伏。 丰川祥子的衣服被雨水浸成深色，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扶着门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停在若叶睦搭在键盘的手上。 “你们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似乎带着一种深深的绝望和难以言喻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