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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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邀月楼的多是见惯风月的权贵子弟，对女子是否为处子本就不甚在意，反而觉得甄夫人身上那股“人妻”的温婉与隐忍，更添了几分独特魅力。 不少人甚至开始竞价，承诺只要她肯陪饮一杯，便出重金打赏，场面比先前更显狂热。 雅间内，贾政看着戏台上端坐的甄夫人，心中满是沉重——她明明是良家女子，却要在此处忍辱扮演花魁，承受众人的目光打量，还要强颜欢笑应对这些公子哥的追捧。 而那些沉浸在惊艳中的权贵子弟，竟无一人察觉她眼底的苦楚，更不知她是被胁迫至此。 不曾想李清廉也皱紧眉头，低声道： “这些人只瞧见她的容貌风韵，却没看出她的身不由己。咱们得帮一把，不然她恐怕要一直被这邀月楼控制。” 贾政点头，目光始终落在甄夫人身上——她的指尖在琴弦上微微颤抖，显然是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继续演奏。 一曲终了，她起身对着台下微微屈膝，便立刻示意轿夫放下帷幔，显然是不愿多待片刻。 看着软轿再次被抬下戏台，台下的欢呼与挽留声仍在继续。 李清廉将贾政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先前贾政虽对花魁身份存疑，语气始终沉稳淡然，可此刻看着戏台落幕的方向，眉头微蹙，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显然是对花魁的境遇动了恻隐之心，比刚才多了几分情绪波澜。 他心中暗自一喜： 存周这是对花魁上了心。 先前邀月楼之事，被梅家抢先，说不得这次该轮到自己抓住机会了。 李清廉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酒液，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存周，瞧你神色，怕是为方才那位苏姑娘的境遇忧心说起来，这姑娘虽是歌姬，却瞧着一身正气，被困在此处，实在可惜。” 他只以“苏姑娘”相称，既是试探，也是想引贾政主动谈及后续。 果然，贾政闻言转头，语气沉了几分：“这姑娘身世定然不简单，背后恐有隐情。她定然被胁迫在此，咱们身为朝廷官员，总不能坐视不理。” 李清廉心中了然，立刻接话：“存周所言极是！我这就喊邀月楼的管事来此，询问是否有强迫之事。” 李清廉话音刚落，便唤来侍从，让其速请邀月楼管事。 不过半盏茶功夫，那身着青衫的管事便快步赶来，进门见了李清廉，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忐忑： “小人见过李尚书，不知尚书大人唤小人来，有何吩咐” “坐吧。” 李清廉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我来问你，方才登台的那位‘苏姑娘’，可是你们强迫她在此表演的” 管事闻言，脸色微变，连忙摆手： “大人明鉴！小人绝不敢做强迫之事！这苏姑娘是上个月由一位姓柳的爷介绍来的，说是想借咱们邀月楼的场子展露才艺，至于其他内情，小人一概不知——那位柳爷是咱们楼里的长期合作伙伴，手眼通天，小人只负责安排表演，哪会多问” “合作伙伴”贾政眉头微蹙，追问道，“可知这位柳爷的底细或是他有什么联系方式” 管事面露难色：“小人真不清楚！那位柳爷每次都是差人来传消息，从不亲自露面，只说若有关于苏姑娘的事，需得先问过他的意思才能办。” 他顿了顿，想到管事不过一礼部底层官员，知道信息不多。 “不过大人若是想了解详情，小人可以试着联系传话的人，只是能不能问出结果，小人实在不敢保证。” 李清廉点头：“既如此，你便尽快去联系，有消息立刻报给我。” 管事刚走到雅间门口，楼下的哄闹声陡然拔高，夹杂着惊呼和叫好——只见老鸨手里举着块红绸，站在戏台中央高声喊道： “各位公子！苏姑娘初夜，现开价一千两白银！价高者得，今夜便可与苏姑娘共度良宵！”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沸腾，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的报价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价格便被抬到了万两白银。 话音未落，便听见楼顶方向传来争吵声——消息已传到甄夫人耳中，她冲破侍女阻拦，冲到前院，指着老鸨厉声质问： “你竟敢擅自安排我的事！我宁死也不会受此屈辱！” 老鸨脸上没了往日的圆滑，语气带着几分狠厉： “苏姑娘，这可是柳爷的吩咐，你不从也得从！” “我偏不从！” 甄夫人眼中满是决绝，转身便朝着邀月楼顶楼跑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站在顶楼栏杆边，裙摆被夜风掀起，脚下便是楼高数丈的街道，神色凛然： “你们若再逼我，我今日便从这里跳下去，让你们的算盘全落空！” 楼下瞬间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顶楼的甄夫人身上，有惊呼，有惋惜，也有少数人仍在低声议论“别真跳了，多可惜”。 老鸨慌了神，却仍嘴硬： “你别吓唬我！跳下去对你没好处！” 就在这僵持之际，贾政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对李清廉道：“不能不管了！” 说罢，便大步走出雅间，朝着顶楼走去。 他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执掌监察百官、整肃风气之责，眼下有人公然逼良为娼，甚至以性命相胁，他绝无坐视不理之理。 登上顶楼，贾政一眼便看到栏杆边的甄英莲，以及围在她身边的仆从。 他沉声道：“都退下！” 仆从们见来人衣着华贵、气度威严，一时不敢上前。 老鸨匆匆赶来，见是贾政，脸色瞬间煞白，却仍强撑着问道： “贾大人，您这是……” “放肆！” 贾政目光如炬，厉声斥责， “公然拍卖女子初夜，逼迫良家女子至跳楼境地，你可知此举已触犯律法我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今日便要管管这桩闲事！” 甄夫人没想到会有官员出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绝望笼罩： “大人，他们以我女儿相要挟，我若不从，女儿恐有性命之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