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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点头： “算是一次投资吧。” 他解释道， “贾家如今虽有好转，但根基仍浅。” “贾狗儿若是能在军中站稳脚跟，将来无论是对家族声望，还是在朝堂上的助力，都大有裨益。再者，他是咱们贾家的人，帮他也是帮自己。” 管家恍然大悟： “还是老爷考虑周全！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等等。” 贾政叫住他，补充道， “还有，查到消息后，先去给城外的刘夫人报个平安，就说贾狗儿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担忧。” “但不要提咱们会暗中照看的事，免得她四处声张，反而给贾狗儿招来麻烦。” “明白！” 管家应下，转身离去。 贾政走到窗前，望着院中枝繁叶茂的海棠树，若有所思。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投笔从戎的念头，只是后来被家族琐事牵绊，才走上了科举之路。 如今看到贾狗儿这般有冲劲的后辈，心里竟生出几分欣慰。 “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机会。” 贾政轻声自语。 他知道，暗中照看只能帮贾狗儿避开一时的凶险，能否真正出头，还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和造化。 但只要贾狗儿能抓住机会，贾家的这份“投资”，迟早能看到回报。 不多时，秦可卿端着一盏热茶走进来： “老爷，晚膳准备好了，老太太让我来请您。” 贾政接过茶，笑道： “正好，吃饭时我再跟母亲提一句贾狗儿的事，让她也放心。” 说着，便与秦可卿一同走向荣庆堂，心里已对贾狗儿的后续安排有了更清晰的盘算。 日头偏西，队伍在官道上拖沓前行，贾狗儿扶着长枪走在队尾，身边的李三拄着刀，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伍长，我这肚子饿得直叫，再走下去，怕是要栽倒在路上了。” 李三有气无力地抱怨。 贾狗儿摸了摸怀里硬邦邦的麦饼，犹豫了一下，掰成两半递过去一半： “先垫垫，省着点吃。” “就这点塞牙缝都不够。” 李三接过麦饼，三口两口吞下去，仍不住咂嘴， “出发前说每人带三天口粮，结果才走两天就快光了，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 旁边的王小二凑过来，声音发哑： “我听伙夫说，后面的粮车还没跟上，好像是官道泥泞，陷在半道了。照这速度，咱们怕是要饿着肚子去大同。” “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李三急了， “我可不想白白送命！早知道这样，当初真该拿那二十两银子，让别人替我来。” 贾狗儿皱了皱眉： “别乱说话！我听说神京城捐了五百万两买粮，已经从江南调过来了，过不了几天就能送到咱们手上。” “真的假的” 王小二眼睛一亮， “我娘还在老家等着我回去呢，可不能饿死在这儿。” “骗你们干什么” 贾狗儿拍了拍胸脯， “我族里长辈在京城当差，消息不会错。咱们再坚持两天，等粮草一到，管够吃！现在要是泄了气，才真要出乱子。” 李三听了，腰杆稍稍直了些： “行，那我就再忍忍！要是真能有饱饭吃，这点苦不算什么。” 贾狗儿点头： “跟着队伍别掉队，等进了大同城，咱们就不用再啃干麦饼了！” 说着，他带头加快了脚步，李三和王小二对视一眼，也咬着牙跟了上去。 官道上，五万大军绵延数里，尘土飞扬却行速迟缓。 牛继宗勒马立在队伍中段，望着前方磨磨蹭蹭的士兵，眉头拧成了死结。 大同城的急报一封接一封，可这禁军久疏战阵，别说急行军，就连保持队形都颇为勉强。 “将军，再这么走下去，恐怕要误了驰援的时辰！” 副将催马上前，语气焦灼。 牛继宗叹了口气： “我能不知道可你看看这些兵！” 他抬手示意副将看向队伍后段， “三成都是出京前临时补齐的，连刀都握不稳，怎么加速” 这话不假。 为凑齐五万兵力，朝廷急召了大批民壮充数，其中不乏神京城的流浪汉——只因勋贵少爷们不愿从军，纷纷花二十两银子雇人替代，一时间京中流浪汉都被搜罗一空。 这些临时拼凑的士兵，别说作战，连行军都跟不上节奏。 “还有那些少爷兵的替身，一个个身体虚弱，走两步就喊累，再催就要哗变了！” 副将无奈道。 牛继宗狠狠一甩马鞭： “不管他们！传我命令，再慢的一律军法处置！大同要是丢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命令传下，队伍速度稍稍加快，却依旧难如人意。 牛继宗正心烦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旁传来。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队士兵列队前行，虽衣着朴素，却步伐稳健，带头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挺拔，眼神锐利。 “那是谁” 牛继宗问道。 身旁的亲兵连忙回道： “回将军，那是伍长贾狗儿。他是族学出身，识文断字，还有些勇力，虽是新进军队，却把这队临时补充的士兵管得服服帖帖。” 牛继宗来了兴趣，催马靠近。 贾狗儿见将军过来，立刻下令停队，跑步上前敬礼： “末将贾狗儿，参见将军！” “你就是贾狗儿” 牛继宗上下打量着他， “听说你把这队散兵整训得不错” 贾狗儿朗声回道： “回将军，弟兄们虽都是临时入伍，但只要严明军纪，赏罚分明，就没有带不好的兵！” 牛继宗点点头，又问： “你识字” “是，曾在贾家族学就读三年。” “好！” 牛继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眼下军中缺个能写文书的人，你既识字又有胆识，明日起，你就兼任我的亲兵，负责记录军情文书！” 贾狗儿又惊又喜，连忙谢道： “谢将军提拔！末将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将军所托！” 牛继宗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只要立下功劳，朝廷不会亏待你！” 看着贾狗儿回到队伍，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行军，牛继宗心里稍稍宽慰。 他对着副将感叹道： “没想到这临时拼凑的队伍里，还有这样的人才。比起那些少爷兵的替身，强太多了！” 副将附和道： “是啊，要是多几个像贾狗儿这样的人，咱们行军也能顺利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