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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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霜的眼前，最后一幅画面浮现： 破庙深处，唯一一盏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凌凡紧紧握着李晴的手，他的眼神狂热、偏执，仿佛燃烧着地狱的火焰：“晴姐，相信我，只要严格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那些拆散我们、欺辱我们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他们都会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又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而当我们完成仪式，我们将超越凡人，我们将成为这片山脉新的、永恒的神明，你和我，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记忆中的“李晴”脸上充满了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炽热的期待，然而就在这一刻，画面的焦距似乎诡异地对不准凌凡的脸，他的面容在李洛霜的感知中变得模糊、扭曲，仿佛隔着一层波动的水纹，无法看清真切。 与此同时，李洛霜感到体内“李晴”那已融合大半的灵魂，如同彻底疯狂的毒蛇，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疯狂冲击着她的理智：“对，就是这样，我们会成为神明，所有阻碍我们的人，所有伤害我们一家三口的人，都要付出代价，都要死。” 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搅动，让李洛霜几乎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思考。她强行榨取着最后一丝属于“自己”的意志，对抗着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疯狂与虔诚，声音嘶哑、破碎，如同垂死挣扎般从喉咙里挤出： “凌凡……是凌凡在主导，他蛊惑了李晴，他策划了一切，他要成为山神。” 就在她话语即将被“李晴”的意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刹那，她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猛地抬起头，视线穿越猩红的光芒，死死盯住那个一直置身事外的凌凡，发出了或许是来自她自身意识的、最后一声呐喊： “凌凡，不要忘记……袭击你的……” 话语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痛苦挣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致疯狂与近乎殉道者般虔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笑容。“李晴”的灵魂，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最终的真相，与最终的选择权，似乎都落在了那个唯一“清醒”的、却也可能最为关键的——凌凡身上。 利亚姆正紧锁眉头，试图解析李洛霜那戛然而止的警告背后隐藏的深意，眼前的记忆画面却已不容抗拒地铺开——坠崖的瞬间，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中，他清晰地看到，在田天壮那扭曲身影的后方，凌凡竟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脸上不再是平日的怯懦或温和，而是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仿佛洞悉一切又充满嘲弄的诡异微笑，正对着极速下坠的“他”，无声地翕动着嘴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张利”灵魂中那积压的、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怨毒与冲天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瞬间在利亚姆的意识深处轰然爆发，他感到自己的理智如同纸片般被这股来自原主的负面情绪疯狂灼烧、吞噬，视野被一片血红覆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只能凭借残存的、属于“利亚姆”的强大意志，死死对抗着那几乎要让他失控咆哮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破碎而压抑的低吼：“凌凡他没死，他一直……在幕后操纵一切。这……这不是我要说的，我……被控……”话语未尽，他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沉默下去，脸上只剩下张利那凝固的、充满了不甘与怨恨的表情。 其余几人惊恐万分地看着利亚姆这骤然的转变，一股彻骨的冰凉与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们。他们知道，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了。当体内原主的灵魂彻底占据上风，他们还能保有一丝清明，去投出那正确的一票吗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四道夹杂着最后希冀、近乎哀求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在场唯一还保持着“正常”的凌凡。 所有的希望，此刻都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孤注一掷地寄托在了这个最不稳定的家伙身上。 凌凡被这四道灼热而沉重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忍不住暗自嘀咕：“这……这气氛怎么感觉像是世界末日，就剩我一个能喘气的了我还想抱你们大腿呢，怎么现在全指望我了” 马克西姆眼前的画面如同噩梦：修缮庙宇时，在凌凡那“温和”的指导下，他眼神狂热而空洞，如同被操控的傀儡，将一颗漆黑如墨、仿佛还在微微搏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心脏，郑重其事地安装进了那尊神像空荡的胸腔，而站在一旁的凌凡，脸上带着那抹令人不安的微笑，平静地注视着自己那空荡荡、本该存放着心脏的胸口位置，仿佛那被掏空的不是他自己的躯体。 “乔哑巴”灵魂中混杂的愚昧的虔诚、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完成“神圣”使命后的病态兴奋，让马克西姆魁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咆哮：“心脏，神像里的心脏……是凌凡的，他不是凌凡，他是……”后续的话语被翻涌的混乱情绪彻底淹没。 韦诺看到了让他灵魂战栗的画面：他从凌凡手中接过那所谓的“草药”——那根本不是什么植物，而是一具蜷缩扭曲、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散发着浓烈死气的干枯婴儿尸体，凌凡的脸上，挂着一种阴森到极致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黄大脚”临死前那极致的恐惧与被欺骗的愤怒，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韦诺的意识。他感觉呼吸变得极其困难，仿佛那冰冷的利刃再次刺入了后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喘息着，吐出破碎的警示：“凌凡……小心……你……他……” 诺亚观看到的最终记忆充满了亵渎与荒诞：当马蛋跟随着疯狂的村民跪拜那降临的“山神”时，透过弥漫的红雾，他清晰地看到——那散发着无尽金光、威严无比的“神像”，其面容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扭曲、变幻，最终定格成的……竟然是凌凡那张带着悲悯与嘲弄表情的脸庞，正高悬于半空之中，俯视着脚下这群癫狂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