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诺亚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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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这家医院前，所有人对凌凡的关注，大多出于好奇。”李洛霜的声音平稳如叙述事实，“但在跨入医院副本大门后的那一刻，你的眼神变了——虽然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瞬，但我捕捉到了。那是一种……极度专注的审视，甚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当时我并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后来，田中烁太询问凌凡问题后，凌凡身上产生的特殊反应，再次让你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贪婪。虽然你收敛得极快。从那时起，我就开始额外留意你的一举一动。” “直到刚才，”李洛霜的目光锐利如实质的剑锋，仿佛要穿透那副平光眼镜，直抵其后的灵魂，“凌凡突然的情绪失控，你看向他的那种炽热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注视，根本无需任何感知能力，肉眼可见。我确信，凌凡身上发生了某种强烈吸引你、甚至对你至关重要的事物。而这支队伍里每个人所拥有、登记在册的诡物及其特性，我都了如指掌。凌凡并没有任何诡物，不可能会引发你这种反应。” 她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无论我猜对与否，基于最基本的队伍安全原则，我决不允许队伍中存在这种完全不可控、且怀有不明强烈目的的因素。” “真是……敏锐得可怕。”诺亚轻轻鼓掌，脸上露出一丝毫不作伪的赞叹笑容，并未否认李洛霜的任何一句推断。 “那么，基于如此精彩的推理，你认为，我究竟是谁呢”他好整以暇地问道，仿佛只是在参与一场有趣的猜谜游戏。 李洛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寒潭，没有任何波澜，却仿佛已洞悉了一切真相。 诺亚与她对视片刻，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忽然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果然这一趟来得值，太有意思了。”他笑着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整了整自己白大褂的衣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李队长。至于凌凡……”他目光越过李洛霜，精准地找到她身后正紧张望过来的青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话音落下，他的整个身体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又如被风吹散的青烟，从边缘开始迅速变淡、透明，缓缓消散在原地，没有留下任何能量波动或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诺亚消失后，房间内那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氛稍缓，但一种更深沉、更诡异的阴霾却迅速笼罩了剩下的每一个人。一个能无声无息替换掉经过严格审查的护道人成员、并拥有未知诡物的存在，意味着他同样可能替换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而他最后留下的话，明确表示他并未放弃凌凡。 “队长，他……”马克西姆刚开口，嗓音粗粝，带着疑虑和后怕，就被李洛霜抬起的手势制止。 “他不可能无限制地侵占或替换我们的身体。”李洛霜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动摇，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种程度的寄生或替换，必然有其严苛的限制，或者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否则，以他表现出的能力和目的性，绝不会在暴露后如此轻易地离开。”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既是在陈述冷静分析后的判断，更是在稳定因此变故而有些浮动的人心。 “霜姐，”凌凡这时仿佛才从一连串的震惊中彻底回过神，伸出右手将自己无名指上墨色的、如同玉石般的戒指取下来，递向李洛霜。 “这是、额、就在诺亚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停滞了，他、他出现在我面前，亲手把这个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凌凡回忆起那一刻，身体仍有些微不可察的僵硬。 “他说，这戒指每天能自动抵挡五次致命性质的攻击，没有任何使用代价。”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补充道，“我当时完全动不了，连眼球都无法转动。他临走时，还看着我的眼睛，特别认真地跟我说：‘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李洛霜接过那枚戒指。它通体漆黑，质地细腻，表面光滑，没有任何雕饰，却隐隐透着一种内敛的吸光感。 她指尖细细摩挲感知，又闭目凝神探查了片刻，随即手腕一抖，将其精准地抛回给凌凡：“他既特意留给你，你就自己收好。这戒指我检查过了，确实没问题，他说的这些功能应该是真话。” 李洛霜又顿了顿，目光扫过戒指，补充道，“而且，这更印证了我之前的某些猜测。他并非冲着取你性命而来，至少现阶段不是。” 一旁的田中烁太闻言，眼中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悄悄用渴望的眼神瞄向身旁的利亚姆，仿佛在用目光说“大哥，求打赏同款保命装”。 利亚姆面无表情地接收到了他的视线，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他家族势力庞大，钱财无数，但家族中子弟也众多，这种级别的自动触发型保命诡物要在到达第三层迷宫后才有可能获得，而且获得极为困难，他自己都没有，那里还能有送人的。 待众人重新落座，将注意力再次集中过来，厅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但已恢复了基本的秩序。 李洛霜看向凌凡，目光深邃：“现在，没有其他干扰了。说说吧，凌凡，你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你说的‘全都死了’，是怎么回事” 凌凡深吸一口气，右手用力摩挲着戴着的戒指，仿佛要从那微凉的触感中汲取讲述的勇气。 他环顾四周，看着五张神色专注、带着关切与凝重的面孔，开始用仍有些干涩的声音，讲述那段宛若从地狱深处挣扎归来、血腥而绝望的未来记忆。 等到几人听完凌凡的讲述，房间内陷入了一种沉重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他们都知道这个副本绝不简单，但谁也没想到最终的boss竟是个无法被杀死的“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