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傲慢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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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之上，那位女王的身影依旧端坐，姿态维持着亘古的完美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凌凡凭借其自身混沌本源带来的敏锐感知，清晰地捕捉到，她周身那原本圆融无瑕、仿佛与整个傲慢宫殿规则浑然一体、坚不可摧的绝对力场，此刻竟隐隐显现出一道极其细微、常人乃至寻常强者根本无法察觉的规则裂痕。 那是她为了自保，强行删除自身部分核心记忆与关键感知后，在那完美无缺的规则之躯上留下的、短暂却真实存在的逻辑不协调与认知断层。 也是她内心深处，那无法被彻底磨灭的、对未知恐怖的惊悸与自我怀疑，所不经意间投射在现实规则层面的……一丝微小却致命的破绽。 凌凡并不清楚自己的识海中具体上演了怎样超越他理解范畴的惊心动魄交锋，但他能清晰地、本能地感觉到，某种至关重要的、关乎生死与胜负的平衡……被打破了。 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暗夜”，冰冷的刀柄传来熟悉的触感，却仿佛多了一丝之前未曾有过的、与他心意相连的温热。他望着上方那依旧仿佛不可战胜、高不可攀的存在，嘴角却难以抑制地，缓缓勾起了一丝混合着极致疲惫、劫后余生的恍然与斩断退路的决绝的弧度。 “看来……”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重新点燃的、不屈的火焰，“是发生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依旧带着灼痛感的冰冷空气，强忍着灵魂与肉身双重压力与剧痛，再次坚定地、稳稳地抬起了脚。 这一次，他的步伐，虽然依旧缓慢而沉重，却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出了一份源自认知突破、窥见对方并非完美无缺后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笃定与力量。 王座之上，傲慢女王端坐的身影依旧维持着那份与生俱来、统御万物的绝对威仪，但若以超越凡俗的感知细细观察，便能发现那完美仪态之下，已然布满了细微的裂痕。 她铂金色眼眸中原本有序旋转、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的星璇，此刻其运行轨迹出现了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紊乱与迟滞；周身那原本浑然一体、如同绝对领域的规则力场，也如同受损的、布满细微冰裂纹的琉璃艺术品，隐隐波动着不稳定的能量波纹。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刚刚进行了一次记忆清除手术——强行删除了一段触及核心灵魂根基的记忆与感知。那空落落的、仿佛被最锋利的概念之刃硬生生剜去一块核心记忆的刺痛与虚无感，依旧残留在她的意识最深处，给她带来持续的不适与规则的轻微震荡。 她知道，自己永远地失去了某样东西，某样重要到足以让她这位执掌“傲慢”规则本源的存在，不惜自斩灵魂根基、承受规则反噬也要果断抛弃的东西。 而这一切恐怖遭遇的源头，都明确无误地指向了她对下方那个名为凌凡的人类意识体进行的、本应毫无风险的规则入侵与深度解析。 “必然与他有关……”她的意识如同绝对零度的量子流，不带任何感情地分析着冰冷的结果与逻辑关联。 可是，为什么 她的感知如同无形却覆盖一切的精密网络，仔细地、反复地扫描着下方战场中每一个人散发出的规则波动与能量层级。 李洛霜的剑意锐利无匹，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但其强度与规则深度，仍在可控的理解范畴之内；马克西姆的力量狂暴刚猛，血气澎湃足以开山裂石，却远未触及规则的本源层面，粗糙而直接；利亚姆等人的诡物特性与特殊能力有点意思，但也绝无可能引动那等足以让她这位傲慢之主切割记忆地步；凌凡身上那混沌未明、无法定义的气息确实特殊，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混淆、甚至暂时扭曲规则，可其表现出来的能量强度、精神波动……分明弱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但也不可能让其轻易就将自己记忆切割得如此彻底。 逻辑推导出的唯一合理解释是——他们这些个体本身或许并无直接的特殊威胁，但他们背后，或者说，凌凡那特殊混沌本质所连接、所源自的未知源头，关联着某个她绝对不能触碰、甚至连感知、记忆、思考都是一种亵渎与自毁行为的终极逆鳞。 那个无法理解、无法定义的未知存在，或许仅仅只是藉由凌凡这个微不足道的“载体”或“信号塔”，对她这次越界的窥探与解析行为，施以了一次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只是无意识的……“警告”。 想到“警告”二字，即便是以绝对理性与傲慢权柄构筑核心的她，那冰冷无波的意识深处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源自存在本能的、几乎被遗忘的寒意。仅仅是一次警告的余波，一次短暂的注视，就几乎让她万载修持、近乎不朽的规则之躯濒临崩溃，逻辑核心险些瓦解，若是真正触怒其本体，引动其有意识的回应，那后果…… 她强行终止了这个危险至极的推演，仿佛那思考本身都会带来不测。 此刻，她陷入了一个自概念诞生、执掌傲慢权柄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彻底超出所有预设方案的两难困境。 出手镇压 她不敢。 那未知的恐怖仍如同冰冷的钢印，深深烙在她被强行删除部分记忆后残留的本能里，尽管相关的具体记忆已被清除，但那纯粹的恐惧本能却顽固地残留着，她无法预测、也无法承受再次对凌凡，尤其是对其意识最深处进行任何形式的试探后引发何等灾难性的后果。 傲慢不等于毫无理智的愚蠢，在绝对的、无法理解与抗衡的未知危险面前，战略性的退缩与规避，是维系自身存在的最基本本能。 放行离开 她心有不甘，规则核心剧烈抵触。 傲慢精心构筑、代表着她绝对权威的规则领域，已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量”搅得天翻地覆，甚至出现了连她自己都无法轻易修复的规则裂痕与逻辑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