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暖阳下的药香与未说出口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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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清晨带着沁骨的凉意，林野是被窗台上的鸟鸣吵醒的。睁开眼时，阳光正透过木格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香——是母亲在厨房煎药的味道。 “醒了”母亲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走进来，热气在碗口凝成白雾，“快把药喝了，校医说你这伤口得好好养着，别碰水。” 林野皱着眉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直冲鼻腔。他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舌尖还没来得及泛起涩味，一块沾着芝麻的红豆年糕就被塞进了嘴里，甜香瞬间驱散了药味。“你爸早上赶集买的，说是新磨的芝麻，比上次的香。”母亲坐在床边，替他理了理被角，“今天就在家歇着，我已经跟佐助那孩子说了，让他别等你。” “妈，我没事的。”林野嚼着年糕，心里却惦记着训练场的事。昨晚回来时，他特意绕到佐助家窗外看了一眼，灯是亮着的，窗纸上的影子一动不动，像是在看书，又像是在发呆。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玉石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过来，让人莫名安心。 “什么没事”母亲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胳膊上那么深的口子，还想着训练听话，今天就在家帮我晒草药，你不是一直想学怎么辨认止血草吗” 林野拗不过母亲，只好点头应下。他坐在院子里的竹席上，帮着把晒好的草药分类捆扎，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还有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过的吆喝声，一切都安静得像幅画。可他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目光总忍不住往村口的方向瞟——佐助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悄悄跑到院子外等他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石阶上。林野心里一动，刚想起身，就听见母亲在厨房喊他：“野儿，把那边的艾叶递过来！” 等他抱着艾叶走进厨房，再出来时，院门外的石阶上多了个熟悉的布包。林野快步走过去，解开布包一看，里面是一卷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体术卷轴，旁边还放着个小陶罐，打开盖子，浓郁的甜香立刻涌了出来——是红豆汤，上面还撒着一层厚厚的芝麻。 布包里夹着张纸条，是佐助的字迹，比平时潦草些，像是写得很急：“体术卷轴是新抄的，没沾水。红豆汤热过，直接喝。”末尾还有个小小的墨点，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落下的。 林野捧着陶罐笑了起来，指尖触到罐壁，还带着微微的暖意。他回头看了眼厨房，母亲正背对着他洗碗，嘴角却悄悄勾起了弧度。“妈，佐助送了红豆汤来，您要不要尝尝” “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东西，自己喝吧。”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了，他是不是还送了别的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往石阶上放了个卷轴” 林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母亲早就看见了。他挠了挠头，把卷轴抱在怀里：“是体术卷轴，他说……说让我在家没事的时候看看。” “那孩子，看着冷冷的，心倒细。”母亲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白发上，泛着柔和的光，“你爸年轻时候也这样，嘴上不说，却总把好东西偷偷塞给我。”她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好好跟人家相处，这年头，能遇到个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 林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卷轴，脸颊有点发烫。他抱着陶罐坐在竹席上，一勺一勺地喝着红豆汤，甜香混着草药的清香在舌尖散开，暖得人心头发颤。他突然想起昨晚佐助手腕上渗血的绷带，还有他递过玉佩时，耳根泛起的红晕——原来有些关心，真的藏在最笨拙的举动里。 下午的阳光更暖了些，林野把卷轴摊在竹席上，仔细地看了起来。佐助的字比上次工整了许多，重要的地方用红笔圈出来，旁边还画了小小的示意图，比如侧滑步的重心位置，转身踢的发力点，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用箭头标了出来。看到“转身踢需配合腰部力量，林野腰部力量较弱，需多练仰卧起坐”时，林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看着冷冰冰的，倒把他的弱点记得一清二楚。 他按照卷轴上的指示，在院子里练起了基础步法。虽然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但简单的滑步和转身还是可以的。练到口渴时，他起身去屋里倒水，路过厨房的窗口，听见母亲正在跟隔壁的大婶说话：“……佐助那孩子也是可怜，爸妈走得早，跟着哥哥过活，偏偏他哥哥又忙……” 林野的脚步顿住了。他一直以为佐助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有父母疼爱着，却没想到……他想起佐助总是紧绷的侧脸，想起他手腕上反复磨破的伤口，想起他灯上那个孤零零的“安”字，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他转身跑回院子，从背包里翻出母亲刚给他备好的伤药和干净的绷带，又抓了两把刚晒好的芝麻，一股脑地塞进布包里。“妈，我去给佐助送点东西！” “哎，你的胳膊……”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事的，我快去快回！”林野已经跑出了院门，怀里的布包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装着伤药的小瓷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佐助家的院门没关，虚掩着一条缝。林野轻轻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晾晒的草药在绳子上轻轻摇晃，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一张金色的网。他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佐助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背对着他，手里拿着块磨石，正在打磨那把短刀。 “佐助。”林野轻喊了一声。 佐助的动作猛地顿住，握着磨石的手紧了紧，才缓缓转过身。他的手腕上缠着新的绷带，却还是能看到边缘渗出的血迹，显然是早上又去训练了。“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给你送点东西。”林野把布包递过去，“我妈说这个伤药效果好，还有……还有芝麻，你不是喜欢吃吗” 佐助接过布包，指尖碰到林野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他低头打开布包，看到伤药时，睫毛颤了颤，拿起那包芝麻时，嘴角却悄悄弯了弯：“谢了。” “你怎么又去训练了”林野看着他的手腕，皱起了眉，“校医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 “没事。”佐助把布包往身后藏了藏，站起身往屋里走，“进来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佐助的屋子很干净，却透着一股冷清。书架上摆着几本翻旧了的忍术卷轴，墙上挂着一把长刀，应该是他哥哥的。林野坐在矮桌旁，看着佐助笨拙地往水壶里添水，动作生涩得像第一次做这件事。 “你平时……都自己做饭吗”林野忍不住问。 “嗯。”佐助把水壶放在火上，“有时候哥哥会回来做。”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但他很少回来。” 水开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佐助倒了两杯热水，递了一杯给林野，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你的体术卷轴……看得懂吗” “看懂了，你标的很清楚。”林野捧着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尤其是那个转身踢的发力点，我以前总找不准。” “等你伤好了，我教你。”佐助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你的反应很快，就是力量差点，多练练就能跟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体术招式说到村里的趣事，从忍术卷轴说到哪家的团子最好吃。阳光透过纸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水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响着，药香混着淡淡的茶香在屋里弥漫，竟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林野看着佐助低头喝茶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少年，其实也有柔软的一面。他会在雨里把伞往别人那边推，会把重要的体术卷轴抄好送来，会在递东西时悄悄红了耳根——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动人。 “佐助，”林野突然开口，“明天……我能来帮你晒草药吗我妈说你院子里的止血草晒得不够干，容易坏。” 佐助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好。” 离开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林野走在巷子里，怀里揣着佐助塞给他的一小袋炒芝麻，香得让人忍不住想笑。他摸了摸胳膊上的绷带，伤口好像不那么疼了，心里却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他看到佐助正站在树下，往他这边望。四目相对的瞬间，佐助像被烫到似的转过身，快步往家走，却在拐弯时，悄悄放慢了脚步。 林野笑着加快了脚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芝麻香混着药香，在晚风中轻轻飘散。他知道，有些心事就像院子里晒着的草药，不用急着说出口，只要有足够的阳光和耐心，总有一天会酿成最醇厚的味道。 而他和佐助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