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吃上尚书长女软饭的那个书生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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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掖门外。 各府前来等候消息的马车轿夫，随从们聚成大大小小的圈子，低声交谈，翘首以盼着宫门内的消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焦虑和八卦的躁动。 户部尚书府的管家孟贵，穿着一身利落的褐色细布短打。 他腰间果然系着一块表明身份的乌木腰牌，正背着手。 看似沉稳地在自家马车旁踱步，实则耳朵竖得像天线，不放过任何一丝从宫门内传出的风吹草动。 老爷今日出差刚回就匆匆入宫，特意吩咐他在此等候，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正琢磨着，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径直朝他走来。 孟贵眉头一皱，正待询问，那小太监却飞快地左右一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他手里。 同时压得极低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却字字如惊雷般炸响在孟贵耳边： “孟管家孟尚书急令：新科状元，六元及第，姓纪，不惜一切代价，立刻‘请’回府，要快！迟则生变！办成了，另有重赏！” 小太监说完，根本不等孟贵反应。 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溜，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孟贵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里捏着那还带着小太监体温和汗湿的荷包，脑子里如同被一连串的天雷滚滚劈过！ 新科状元六元及第姓纪！ 老爷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立刻“请”回府！ “请”字说得含蓄。 但在这左掖门外，在这传胪大典刚结束的节骨眼上。 这“请”是什么意思，孟贵这种在高门大户混成精的管家岂能不懂！ 这是要——榜下捉婿啊！ 而且目标是新科状元！还是百年难遇的六元及第！ 孟贵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骨。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动！ 天爷！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状元郎！ 六元及第！ 若是真能成了孟家的女婿...... 那孟家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不，是喷火！ 他孟贵作为头号功臣，日后在府里，在京城管家圈里，还不是横着走 但狂喜只持续了一瞬，立刻被巨大的压力和紧迫感取代！ “不惜一切代价！” “立刻！” “迟则生变！” 老爷的指令如同战鼓在他耳边擂响！ 孟贵猛地一个激灵，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那双平时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飞快地扫视着左掖门外的人群。 果然，已经有不少其他府邸的管事模样的人，也正神色激动地交头接耳，目光不时热切地望向宫门方向。 显然也收到了类似的风声或指令！ 竞争！激烈的竞争！ 孟贵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他猛地转身，对身后几个原本有些懒散的家丁低吼道： “都他爹给我打起精神来，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能不能吃肉喝汤就看这一刻了！” 他一把扯过身边最机灵也是身手最好的一个心腹家丁头目，语速极快地下令： “你！立刻！骑马！抄近道狂奔回府！” “让府里所有不当值的，能打的，腿脚利索的护院家丁，全部！立刻！马上！给老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宫门外这边来！” “告诉他们，老爷有死命令，抢不下新科状元，回去全都滚蛋喝西北风！快去！” 家丁头目见管家如此声色俱厉，知道事情天大，一句废话没有。 抱拳领命，解缰、上马、扬鞭，动作一气呵成，狂奔而去，引得周围人群一阵侧目。 孟贵又立刻对剩下七八个家丁下达一连串指令，思路清晰，语速飞快： “你！你！去盯着宫门出口，眼睛放亮些！但凡看到穿着状元红袍、长得顶顶好看的年轻大人出来，立刻发信号！” “你们几个，别聚在一起，散开！堵住往其他几个方向的路口！看到有别家马车想靠近，就给老子故意挤过去制造混乱，拖延时间！” “你，去把咱们的马车赶到最前面、最显眼、离宫门最近的位置！但别太扎眼！” “还有，等会儿咱们的人来了，都机灵点，动作要快，手脚要‘干净’！嘴里都给我喊‘恭喜状元公’、‘府中有请’，脸上要带笑，做出是熟人来接的样子，别他爹像土匪抢人！吓着了状元公，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记住！目标是状元公！六元及第的纪状元！看清楚脸！长得最好的那个！绝对绝对不能错！谁要是抢错了人，老子把他脑袋拧下来！” 他一边飞速吩咐，一边自己也没闲着，手脚麻利地将身上那件略显扎眼的褐色外衫脱了，露出里面更普通的青色短褂，又抓了点尘土在脸上抹了抹，降低辨识度。 同时，他大脑飞速运转，已经开始构思好几套“请人”的方案以及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策略。 他甚至提前想好了： 万一状元公挣扎得厉害，或者引来巡城兵马司的人过问，该怎么亮出尚书府的名头斡旋...... 万一状元公被别家先一步塞进马车，该怎么不惜制造“交通事故”也要把人拦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贵觉得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表面强装镇定，实则不断踮脚眺望府邸方向，心里疯狂呐喊： 快！快啊！再快点！ 终于，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二三十个精壮的孟府护院，在家丁头目的带领下，气喘吁吁却又眼神凶悍地狂奔而来。 他们显然是从府里一路跑来的，个个满头大汗，但精神亢奋。 “管家！人带来了！” “好！” 孟贵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压低声音疾呼： “都听好了，目标，新科状元纪大人，六元及第！长得最好看那个！” “等会儿听我号令，一队阻挠其他家靠近，二队负责‘请’人，三队护卫马车，动作要快！要狠！要像接自家姑爷一样‘热情’，明白了吗” “明白！” 众家丁低吼回应，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如同饿狼看到猎物般的光芒。 孟贵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锁定那缓缓开启的宫门，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 成败，在此一举！ 尚书府未来的荣耀，和他孟贵的前程，就看今天能不能把这天上掉下来的文曲星姑爷，稳稳地“请”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