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脉髓通幽·残诀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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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顺着毛孔钻入四肢百骸，与左腿那异化煞气的阴冷内外交攻，几乎要冻结血液，麻痹神魂。杨断云咬紧牙关，凭借着“巫彭淬煞诀”勉强维持着心口一点微温，在绝对黑暗与冰冷的狭窄水道中奋力前行。 身后，那来自湖底深处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锁链拖曳声与恐怖威压，如同追逐的噩梦，虽因距离拉远而逐渐微弱，却始终萦绕不散，催促着他不敢有片刻停歇。 这条依托寒玉脉髓而形成的通道远比想象中更长，更加曲折。水流湍急冰冷，水中蕴含的煞气浓度虽不及那黑水湖，却更加精纯凝练，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极致寒意，不断消耗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和热量。 他只能紧紧跟随着那缕微弱的、指引方向的脉髓寒意，如同在无边夜海中追随唯一的灯塔，拼命划水，拖动那条沉重如铅的异化左腿。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全身断裂的骨骼和溃烂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右臂的麻痹感稍有缓解，却依旧酸软无力。 “泣血”枪被他用布条死死绑在身后，枪身冰冷，再无一丝反应。 不知在这条绝望的水道中挣扎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冻僵、力竭沉沦之际—— 前方的水流速度陡然加快！并且，那一直指引方向的脉髓寒意，也变得清晰强烈起来！ 有变化！ 杨断云精神一振，拼命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水道尽头，隐约出现了一片朦胧的、不同于绝对黑暗的…微光那光芒并非幽蓝，而是一种柔和的、如同月辉般的乳白色光晕！ 同时，水流声也变得更加轰鸣，似乎前方有瀑布或巨大的落差 他奋力向前游去，水流推着他猛地冲出了这条狭窄的水道！ 噗——！ 身体骤然一轻，脱离了冰冷的暗流，随即便是短暂的失重感！ 他竟被水流从一条地下瀑布的出口冲了出来，向下坠落！ 砰！ 重重摔落在一片相对平缓的、浅及脚踝的冰寒水流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乱冒。 他挣扎着爬起，剧烈地咳嗽着，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前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身上的剧痛，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 这里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远，看不到顶端，隐没在乳白色的微光之中。而这片微光的来源，正是遍布整个空间地面、四壁、乃至穹顶的——无数巨大而晶莹剔透的、如同水晶簇般生长的乳白色寒玉！ 这些寒玉与他之前见过的白玉岛屿材质类似，却更加纯净、巨大，内部仿佛有液态的光晕在缓缓流淌，散发出柔和而持续的乳白色光芒，将整个巨大空间然映照得如同白昼，却也带来了更加酷烈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 空气冰冷得如同固态，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着冰刀，肺腑刺痛。脚下的水流冰冷?忄刺骨，仅仅漫过脚踝，却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雾。 忄 ∵最令人震撼的是，在这片寒玉水晶簇林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完全由这种乳白∵色寒玉雕琢而成的、古老而残破的——祭坛！ ∵2? ?祭坛共有九层，呈金字塔状向上收拢，但上半部分似乎遭受过巨大的破坏，已?坍塌小半，只剩下残垣断壁。每一层祭坛的玉壁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比“镇龙台”i柱上更加古老、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的符文和图刻！这些符文不再是简单的幽蓝冷::，而是流淌着如同实质般的、乳白色的能量流光，散发出浩瀚、威严、镇压万古的::磅礴气息！ ? ?丶`丶′丶！整座祭坛，仿佛就是这庞大寒玉矿脉的核心，也是那乳白色光芒和n极致寒意的源头！ i 4丶能！“这里…才是真正的‘镇龙台’核心或者说…是那‘九幽噬龙大阵’的另一个i关键节点”杨断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与此地相比，之前那白玉岛屿，恐怕只能算i:是一个外围的哨所或能量中转站！ 强忍着几乎要将血液冻结的酷寒，拖…着僵硬的身体，艰难地走向那座寒玉…、坛。 、、 、越是靠近，那股镇压万古的磅礴气息、越是强烈，压迫得他喘不过气，心口的暗金龙鳞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带着一丝畏惧、??的震颤。但同时，祭坛散发出的′↖:′′?00 精纯寒意，也极大地压制了他左腿煞气的躁动，甚至…让他那被煞气侵蚀的经脉和伤口处的麻痹感都减轻了不少。 这极致的寒意，似乎对煞气有着天然的克制与净化作用 他走到祭坛底部，仰望着这宏伟而残破的古老建筑。内心生出强烈的震撼。祭坛基座巨大，每一块寒玉都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他狼狈不堪的身影。 忽然 他的目光，被基座玉壁上的一幅巨大的浮雕所吸引。 那浮雕的内容，与白玉岛屿上的壁画类似，却更加宏大，更加详细！清晰描绘了“巫彭氏”的先民如何引导大地龙脉，如何建立这寒玉祭坛沟通天地，如何与各种强大的地底生灵搏斗共存…以及最后，那“九幽噬龙大阵”如何被布下，无数黑色的、缠绕着邪异符文的锁链从虚空探出，撕裂大地，缠绕龙脉，最终将龙灵拖入深渊…而巫彭氏的战士如何悲壮地战死，祭坛如何被破坏… 这是一部镌刻在玉石上的、属于一个失落文明的史诗与哀歌！ 杨断云心神激荡，沿着祭坛基座缓缓走动，仔细观看着这些浮雕和图刻。 在祭坛的背面，他找到了更多以那种古老蛇形文字刻写的记载，其规模远超白玉岛屿。虽然依旧看不懂文字，但结合浮雕，他能大致猜到，这些恐怕是“巫彭淬煞诀”更加完整、更加高深的后续篇章！甚至可能还包含着关于龙脉、关于煞气、关于那“九幽噬龙大阵”的更多秘密！ 然而，这些珍贵的记载，许多地方都遭到了人为的、粗暴的破坏！巨大的爪痕、焦黑的灼烧痕迹、以及某种腐蚀性的损伤，遍布玉壁，将大量的符文和图刻抹去，令人扼腕叹息。 是当年破坏祭坛的敌人所为还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 杨断云心中惋惜，却不敢停留。这祭坛散发的气息太过庞大，他担心久留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变故。 他绕到祭坛的另一侧，这里破坏的程度稍轻一些。在一处相对完整的玉壁前，他再次发现了一段以指力刻下的、更加急促、更加潦草的留言！字迹深入玉石，却带着一种力竭后的虚弱与不甘： “后来者…若能至此，可见吾族荣光与浩劫…‘巫彭淬煞诀’全篇及‘镇龙箴言’尽毁于‘幽冥爪牙’与‘蚀文黑火’…吾仅凭记忆，复刻基础与警示于此，然十不存一，憾甚！憾甚！” “切记！龙煞之力，源于地脉悲鸣，用之正则可撼天动地，用之邪则反噬其身，永堕无间！淬煞必先炼心，心若不稳，必为煞奴！” “祭坛核心‘坤元玉心’已被污染，万不可触！通道…在祭坛之下…循‘震’位残阵…或可通往外间…然路径已断，凶险未知…” “吾…时限已至…幽冥爪牙…又至…愿尔…能承吾族之志…护…” 字迹到此彻底中断，最后几个字几乎难以辨认，只有一片凌乱的刻痕和…几点早已干涸发黑的、疑似血迹的斑点。 杨断云默默看着这段绝望的留言，仿佛能看到无数年前，一位重伤的巫彭氏遗民，在这残破的祭坛旁，一边躲避着所谓的“幽冥爪牙”的追杀，一边拼命留下最后的信息，最终力竭而亡的场景。 悲凉与沉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坤元玉心被污染通道在祭坛之下震位残阵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那高耸残破的祭坛上方。在那坍塌的废墟之中，隐约可见一点不祥的、暗红色的光芒在闪烁，与周围乳白色的浩然光华格格不入，想必就是那被污染的“坤元玉心”了。 而祭坛之下… 他俯下身，强忍着酷寒，仔细查看祭坛基座与地面连接处的“震”位方位（根据八卦大致推断）。 果然！在那里，他发现了一处被碎石和寒玉碎屑半掩埋的、明显是后来人为开凿出来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边缘残留着微弱的、早已失效的符文痕迹，似乎是一个短距离的传送阵或者空间裂隙的残留但此刻已经彻底黯淡，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处的洞口。 这就是那留言者所说的、通往“外间”的、但已路径已断的通道 没有其他选择了。 杨断云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水道，又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那似乎又开始隐隐增强的、来自远方的恐怖威压（那湖底的恐怖存在似乎正在靠近），咬了咬牙。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布满伤痕与传承的寒玉祭坛，对着那位不知名的巫彭氏遗民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揖。 然后，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那冰冷如刀的空气，俯下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毅然决然地钻入了那个黑黝黝的、吉凶未卜的狭窄洞口！ 洞口之后，是一条陡峭向下的、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岩石裂缝，其中弥漫着更加混乱的能量乱流和空间波动。 他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 就在他大半个身体都没入洞口之后—— 嗡！ 他背后那一直死寂的“泣血”枪，枪尖之上，那一点早已黯淡的暗金云纹残痕，在接触到这裂缝中某种极其特殊的、混乱的空间波动时，竟然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这条岩石裂缝的极深处，某个无法感知的角落，仿佛有什么东西…与这点闪烁…产生了某种遥远的、微不可察的…共鸣 杨断云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全力向下攀爬，逐渐消失在一片混乱的黑暗与能量乱流之中。 而他身后那巨大的寒玉空腔内，乳白色的光芒依旧永恒地照耀着，残破的祭坛沉默矗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万古的悲凉。 只是，在那祭坛最高处，那片坍塌的废墟中，那一点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似乎…比之前，微微明亮了一丝…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正透过万古的尘埃，冷冷地注视着那消失在裂缝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