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煎饺与小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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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林荷小心翼翼的问。 她那天受的伤不重，很快便恢复了，只是因为头晕在医院待了一天。 然后被好像是警察的人带去问了一下，做了好几个笔录。 加上一直有那种被人窥视着的感觉。 可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和孟清坐的摩托车不知道为什么倒飞出去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走出来的。 一口气经历了这么多，和男友分手，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头受了伤，进了医院，然后又被带去传讯。 可是过了一天，那些人们又传讯她了，这次却问了好几个有关孟清的问题。 一直到昨天晚上都是连轴转。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一直都没有散去。 可生活无论如何总要过下去吧。 脑子里还有些疼痛带来的昏沉感，身体也总是感觉好累。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请了半个月的假期，明明就是应该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可却偏偏，怎么样都睡不着。 胡思乱想个不停。 她素来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和孟清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那时候的症状还轻一点，和孟清分手后，就一下子感觉自己的症状更加严重了。 一直会忍不住的去想自己那天遭遇了什么，是不是孟清撞到了什么，孟清怎么样了，是谁叫的救护车，为什么有关孟清的问题不去问他，要来问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被窥视感是哪里来的。 林荷感觉自己快要被脑子里的各种想法逼疯了。 晚上怎么样也睡不好，一躺下就会开始想那些事情。 所以她只好出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明明是打算找一个能吃好久的早茶店的，可却鬼使神差走了好久，最后决定在这里吃点。 可能是因为煎饺的香气太香了吧。 林荷还记得，孟清是很喜欢吃煎饺的，每次给自己带早饭的时候，她总能看见孟柠自己打包一份煎饺在那里吃。 刚开始她只是喜欢从孟清的碗里抢一两个，后来她自己也习惯吃煎饺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就像现在，她发现周围没有座位后，下意识的行为居然是找孟清。 突然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她看到了那个有着银白色头发女孩，那个在无数人们中与众不同的女孩。 就像是在一堆煎饺里找到一只小笼包。 以至于就会下意识的好奇，甚至是下意识的觉得亲近。 她听见女孩同意了，于是她坐下来了，就坐在孟柠的对面。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女孩的眼睛，青蓝色的，清澈明净的就像宝石一样。 “这是你的煎饺和豆浆，小笼包还要一会儿。” 大约五十多岁的大妈走了过来，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满了金黄的煎饺，上面撒着芝麻和略带焦褐色的葱花。 盘子的底部飘着一层淡淡的油，正在噼里啪啦的冒着欢快的气泡。 “你也喜欢吃煎饺吗。” 林荷开始向着面前的少女搭话。 她看起来有些焦虑，有一种想找点事做又不知道做什么的感觉。 以前的林荷不是这样的。 “是啊，因为真的很好吃呢。” 孟柠起身，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盘醋，又加了点辣椒油，拿起旁边的竹筷搅和，拌在一起。 她忽然也有些沮丧。 因为林荷。 但不是担心对方的情况。 只是因为她突然觉得接了对方的话之后可能就要聊好久了。 那她可能就没有机会去那家烟酒店买酒了。 如果喝不到酒酒的话，我们精致可爱善良正义，英勇无畏，貌美如花的孟柠小姐就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她顺手又拿了一个小盘子，递到林荷的面前。 “姐姐你要加什么的。” 她自顾自的说，但没等林荷回答，就帮林荷加满了醋 。 没放辣椒油。 林荷吃不了辣的，她还记得。 “放醋就可以，诶…谢谢…” 林荷也拿起筷子，可是她点的还没有到，只好把筷子夹在手里，然后抬起头看着孟柠。 她看着孟柠把那个饺子裹满了醋和辣椒油 ，然后张开小嘴，一口咬掉一半，接着又把饺子放到盘子里，又沾了不少，接着一口吃完。 等林荷回过神来的时候，她面前的女孩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还有那个她从孟柠的碗里夹出来的饺子。 “对，对不起！” 林荷慌忙的道歉，手一抖，饺子就滚了两滚，掉在了地上。 孟柠没有介意，她只是弯腰捡起来，用纸擦了擦，剥掉了外面那层面皮，接着在醋里滚了一下就放入了口中。 她咀嚼着，说道：“姐姐，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林荷愣了，旋即苦笑。 她和面前的少女说：“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啦。” 她看见面前的少女轻轻地叹息。 她的煎饺也好了。 她抱歉的拿起一个，放在孟柠的盘子里，然后又给自己夹了一个，放入口中。 忘了蘸醋。 她也学着孟柠一边咀嚼着一边说。 “其实我刚开始也不喜欢吃煎饺的，可是架不住他喜欢吃，给我带早饭的时候天天这么吃。” 她把嘴里的吞下去，抬着头对孟柠微笑。 “而我呢，就喜欢从他的碗里扒拉一两只煎饺，其实不算是想要吃，就是喜欢去看他被抢走东西后无可奈何的表情。 嘿嘿。” “诶，那姐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吃煎饺的呢。” 孟柠用下巴托着腮，洗耳恭听。 林荷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习惯吧，说不定是爱屋及乌呢，他天天给我带早饭，我就天天从他碗里抢着吃，那时候他跟我说，他就像是带着小泰菲的老鼠杰瑞，我就像那个永远吃不饱的小泰菲。” 孟柠对这个笑话记得不太清楚了，她不会刻意去记住这些东西。 不过按照那个风格，应该可能确实，她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林荷接着说：“后来可能是因为嫌弃我吃的太多，他就每天多买一份煎饺，如果我偷吃他碗里的，他就也从我碗里扒拉走。” “这样子几天下来，我就不知不觉的每天早上多吃一盘煎饺了。” 孟柠低头喝了一口豆浆，她和林荷点的都做好了，被放在面前的盘子和碗里。 “其实后来我才发现，煎饺一点都不好吃，他买的那家一点也不好，放到油太多，早上吃这么油腻的容易反胃。 只是吃煎饺慢慢变成了习惯而已。” 林荷自顾自的说着，她和孟柠说自己和前男友之间的日常，她前男友和她说过的笑话，林荷是怎么捉弄她的前男友的，然后她的男友会有什么宠溺的样子。 她开心的向孟柠分享着她的幸福。 然后话风一转。 她和孟柠说，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前男友没有那种感觉了，明明每天做的事情还是差不多，偶尔也浪漫的让人掉眼泪，但她的前男友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和情绪就不知道为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开始变红，然后就开始哭，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泪。 她和孟柠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和他冷漠的好像陌生人。 林荷就在那里说着，她的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筷子，好像马上要去夹煎饺。 可她没有动筷子，只是哭，眼泪掉下来，掉在碗里，把油乎乎的煎饺打湿，然后流下来，和盘子底部的那一层薄油混在一起，一盘煎饺变得湿乎乎的，变成了蒸饺的样子。 她的馄饨放在一边，也没有吃，于是慢慢的泡涨，烂乎乎的面皮挤满了碗。 小店里的顾客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走进去和走出来的时候都会看一眼这两个女孩。 人们怀疑她们是姐姐和妹妹，是关心很好的闺蜜，甚至有胆大的怀疑她们其实是姛。 但其实她们现在只能算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啦。 林荷开始问孟柠，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是在什么时候没有那种感觉的呢。 孟柠没有回答她，她此时已经吃完了自己的煎饺与小笼包。 她听见林荷无力的哽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孟柠起身，她走过去，替林荷把变成蒸饺的煎饺和泡涨了的馄饨撤掉。 她帮林荷换了一碗馄饨，把林荷面前已经变成蒸饺的煎饺撤掉。 她帮林荷买了一碗小笼包。 就放在林荷的面前。 孟柠做了很多，但她没有去帮林荷擦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