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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粮行动的成功，像一剂强心针，让大营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 接连几日，又有两支北戎的小型运输队在不同路线上遭遇了“意外”，损失不大，却足以让北戎后方风声鹤唳，运输效率大减。 前线北戎大军的伙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差。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那是饥饿与不满在发酵。 然而，就在楚凌霄和林玥儿准备扩大战果，进一步收紧套在北戎脖子上的绞索时，一场更阴险、更致命的危机，毫无征兆地从内部爆发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大营便被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和混乱的脚步声打破宁静。 “呕——” “不行了…我…我得去茅房…” “肚子…肚子像刀绞一样…” 起初只是零星几人。但很快，如同瘟疫蔓延，越来越多的士兵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剧烈的腹痛，上吐下泻，浑身乏力，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症状轻微的还能勉强站立，严重的已经虚脱在地，蜷缩成一团，痛苦不堪。 医官营瞬间人满为患！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怎么回事！”楚凌霄闻讯赶来，看到眼前这如同被无形镰刀扫过的惨状，脸色骤变。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最可怕的可能——“瘟疫！” 在古代军队中，瘟疫的恐怖远胜刀剑，往往能在短时间内让一支雄师彻底失去战斗力，甚至全军覆没！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大营！ 健康的士兵惊恐地看着倒下的同伴，下意识地远离，仿佛他们身上带着看不见的死神。呕吐物的酸臭和腹泻的秽物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更添了几分绝望。 “快！隔离病患！所有出现症状者，立刻移至营地东侧空区！接触者严密观察！”楚凌霄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厉声下令。必须控制住！否则不等北戎打来，他们自己就先垮了！ 整个大营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林玥儿几乎是和楚凌霄同时赶到。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恐慌情绪感染，而是第一时间蹲下身，仔细检查一名症状严重的士兵。 她翻开他的眼皮，查看舌苔，按压腹部，询问具体感受。 “发病急，症状高度一致，呕吐、腹泻、腹痛…” “像是急性肠胃炎，或者…中毒” 但如果是瘟疫，传播速度和模式似乎有些不对。如果是集体食物中毒… “今天早上，大家都吃了什么”她抬头，问旁边一个症状稍轻的士兵。 “就…就是平常的粥和饼子啊…跟昨天一样…”士兵有气无力地回答。 林玥儿眉头紧锁。 伙食是统一制作分发，如果是食材问题，没道理只在今天早上集中爆发。而且，发病范围似乎… 她的目光扫过混乱的营地，敏锐地发现，发病士兵的分布并非完全均匀，靠近营地西侧，也就是主要取水河流方向的士兵，发病比例明显更高！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水！”她猛地站起身，对楚凌霄疾声道，“问题可能出在水源上！” 她来不及多解释，抓起自己的药箱和一个干净的水囊，快步冲向营地外的河流。 楚凌霄毫不犹豫，立刻带人跟上。 河流清澈，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 林玥儿蹲在河边，没有直接取水。 她先是仔细观察河岸边的植被，又看了看水流的情况。 然后，她取出几根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不同深度，停留片刻后取出。 银针并未像戏剧中那样迅速变黑，显示并非剧毒。 但这并不能让她放心。她打开药箱，取出几个小瓷瓶和试纸——这是她根据前世知识，利用北疆能找到的药材简单制备的，用于检测一些常见毒素和矿物质。 她取了一壶河水，开始进行简单的化验。 滴入不同的试剂，观察颜色变化，嗅闻产生的气味… 随着检测的进行，她的脸色越来越沉，眼神也越来越冷。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 指尖捻起一点从试剂反应中析出的、几乎微不可见的白色粉末残留，凑到鼻尖，再次确认。 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辛辣和怪异甜腥的气息，钻入鼻腔。 这不是北戎惯用的、来自于草原植物的毒药！ 这种成分…更复杂，更隐蔽，更像是…中原某些隐秘流派才会使用的、混合了矿物与特殊植物的慢性毒药！ 它不会立刻致命，但会严重损害肠胃功能，导致人虚脱无力，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若长期饮用，甚至会损伤根本！ 其心可诛！ 林玥儿缓缓站起身，转过身，面向一脸焦灼的楚凌霄和跟随而来的将领们。 河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她的脸上结了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得吓人。 她举起手中那个水囊，里面是刚刚取样的河水，声音冰冷，如同数九寒天的风，瞬间冻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水源被投毒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骇的脸，最终定格在楚凌霄眼中，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但这毒，并非北戎常用的种类。” “手法更隐蔽，成分更阴损。” “这不是北戎的手笔。”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响彻河岸： “是我们自己人，想从内部瓦解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