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去有风的地方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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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喧嚣与他们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一切都在机械地进行着。 最后，他们站在安检口前，周围是来来往往的旅客和广播里不断重复的登机提醒。 该走了。谢之遥轻声说，却没有松开温颜的手。 温颜突然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谢之遥，我....” 温颜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她转向谢之遥，抓住他的手臂。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谢之遥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你能做到。我们能做到。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因为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距离和时间不是我们的阻碍，现实也会被我们的爱情打败。 温颜在他怀里点头，深吸一口气，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合着他特有的气息。她想把这个味道刻进记忆里。 时间到了。谢之遥松开她，但双手仍握着她的肩膀，我送你到检票口。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检票口前。 温颜转身面对谢之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准备好的告别词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 我知道。谢之遥打断她，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我都知道。 他俯身吻住她，这个吻包含了所有无法言说的情感——爱，不舍，承诺，还有对重逢的期待。 温颜闭上眼睛，回应着这个吻，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停止。 温颜感到泪水终于决堤。我爱你。她哽咽着说。 我也爱你。现在去吧，别错过时间。谢之遥不舍的轻轻推了她一下，但眼神却紧紧锁住她，仿佛要用目光把她刻进灵魂。 温颜点点头，擦去眼泪，拿起行李走向检票口。 在通过闸机的最后一刻，她回头望去。 谢之遥仍站在原地，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他举起手挥了挥，嘴角挂着那个只属于她的微笑。 温颜也挥挥手，然后转身走向通道。 她知道，无论相隔多远，他们的心始终紧紧相连。 飞机缓缓上升，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幻。温颜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城市的天际线渐渐远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之遥发来的消息： 一路平安。记住，这不是结束，只是我们故事中的一个章节。我爱你。 温颜微笑着回复：我也爱你。等我回来。 是的，这只是暂时的分离，而云苗村，那个有谢之遥在的地方——永远在那里等着她回去。 京市的天空下起了大雨。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玻璃。 温颜站在客厅中央，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她能感觉到父母的目光如刀般刺在自己身上，那种失望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灼伤。 你再说一遍父亲温成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他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温颜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爸，妈，我已经决定了。我不想再留在京市工作了，我的男朋友在云南，我想去云南生活。 荒唐！温成猛地拍了下茶几，上面的茶杯跳了起来，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我和你妈省吃俭用供你读书，好不容易把你送进重点大学成为了大医院的医生，就是为了让你跑到一个小城市去的吗 老温，别激动。母亲拉了拉丈夫的袖子，转向女儿时眼神却同样严厉。小颜，你知道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的工作的地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怎么能辞职，而且再不济也不能去外省啊。 雨声更大了，仿佛在呼应着室内的紧张气氛。 温颜感觉喉咙发紧，但她不能退缩。 她已经不再适合高强度还有累及身心的工作，她只想好好的活着。 妈，我不想再成为几个月前的我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那种灰暗无光的日子再也不想经历了，我成为不了为人民服务的医生，我无法看着一个个生命在面前消失，我只想普通的活着，而且... 而且什么父亲冷笑一声，普通的日子你难道想放弃一直以来学习的东西，去结婚生孩子，一辈子就困在小地方吗小颜，你已经三十岁了，人生正是应该奋斗的时候！ 温颜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我不是你的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我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爆开。 父亲的脸色变得铁青，母亲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母亲站起身，声音颤抖，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听你说这种话 温颜知道自己说重了，但此刻她无法收回那些话。 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滚落。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们从来不听我想要什么。从小到大，我上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交什么朋友，全都要按照你们的意思来。 我以为我这样会幸福，但是没有，这一次，我想自己做决定。 父亲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这种冷静比怒吼更让人害怕。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但别指望我们会支持你这个决定。如果你执意要去辞职，以后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老温！母亲惊呼道。 温颜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她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爸... 你自己选。父亲转身走向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母亲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又看了看泪流满面的女儿，叹了口气。小颜，你爸是气话，但他确实是为了你好。你再好好想想，好吗 温颜没有回答，转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无声地哭泣。 她摸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给谢之遥发了一条消息：我和爸妈说了，他们反应很激烈。爸爸说如果我去辞职，就不认我了。 发完消息，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