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云之羽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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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的话，精准地击中了她最深的渴望和最深的恐惧。 最终，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一下，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声音干涩嘶哑：“你……你真的知道云雀的消息她……她还活着吗” 温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那取决于你的选择和价值，本郡主可以明确告诉你，朝廷对无锋的容忍已到极限，剿灭无锋，势在必行。负隅顽抗者，唯有死路一条，但若你愿意弃暗投明，戴罪立功，提供无锋情报……” 她顿了顿，看着云为衫骤然亮起又充满不确定的眼睛，抛出了她的条件：“本郡主可以向你保证，尽全力寻找你妹妹云雀的消息。 待无锋覆灭之后，亦可还你们姐妹自由之身，甚至，可以允你们在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安稳度日。这个条件，比无锋给你的虚无缥缈的承诺，如何” 云为衫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自由，妹妹的消息，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看着温颜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带着奇异说服力的眼睛，又看向一旁满脸焦急、却依旧下意识护着她的宫子羽…… 挣扎、犹豫、对无锋的恐惧、对妹妹的担忧、对自由的渴望……无数情绪在她眼中翻滚。 最终，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多了一丝决绝。 她看向温颜，声音依旧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好，我……我愿意合作。” 在云为衫的全力配合下，结合上官浅提供的线索以及宫门与朝廷多年来的探查，无锋那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总部位置，终于被精准地锁定。 然而，无锋经营多年，树大根深，总部必然守卫森严，强攻并非上策。 温颜、宫尚角与执刃宫紫商、以及朝廷派来的特使经过周密商议，决定采取逐步蚕食的策略。 先由宫尚角率领宫门精锐及部分朝廷高手，以雷霆之势，将无锋散布在外的几个重要据点逐一拔除，断其臂膀，毁其耳目，最后再合围总部，一举歼灭。 计划已定，出征在即。 角宫内，气氛却不似往日平和。 宫尚角正在检查佩刀和软甲，神情冷峻，一如往常出征前的模样。但这一次，温颜却无法像从前那样平静地为他送行。 一想到他要深入虎穴，面对那些狡诈狠毒的无锋杀手，温颜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他武功高强，谋略过人，可刀剑无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无数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她站在宫尚角身后，看着他挺拔却即将奔赴险境的背影，鼻尖一酸，忽然上前一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冰凉坚硬的铠甲上。 “尚角……”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能不能……能不能别去，或者让我跟你一起去” 宫尚角动作一顿，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微微颤抖和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与不舍，冷硬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他放下刀，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颜颜，别怕，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每次你都这么说。” 温颜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红，平日里杀伐果断的郡主此刻像个害怕被丢下的孩子，“可那是无锋总部，谁知道他们藏着多少阴毒手段，我不管，我不让你走。” 她鲜少有如此任性胡闹的时候，可一想到他可能面临的危险，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宫尚角看着她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何尝舍得离开她每一次分离，都像是从心上剜下一块肉。 可剿灭无锋，是他身为角宫之主的责任，更是为了保护宫门，为了保护她未来的安稳。 他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低沉而温柔：“颜颜，听话，我很快回来。” “我不听。”温颜却抱得更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宫尚角，你要是敢受伤，要是敢……我就……我就……” 她“我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气恼地跺了跺脚，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闷声道， “反正我不准你走。” 宫尚角被她这罕见的耍赖弄得毫无办法，心中却涨满了酸涩的甜蜜。 他打横将她抱起，走向内室。 “喂，你干嘛！”温颜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宫尚角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自己也和衣躺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拉过锦被盖住两人。 “不是不让我走吗” 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温热，“那今晚我就守着你，哪儿也不去。这样可好” 温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抚自己。 感受着他坚实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奇异地渐渐安定下来。她知道他非去不可，自己的阻拦不过是徒增他的牵挂。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嘟囔：“……那你再抱紧一点。” 宫尚角从善如流，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 烛火摇曳，映照着帐内相拥的两人。 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依偎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感受着这暴风雨前最后的温情与宁静。 宫尚角一遍遍轻抚着她的背脊，无声地承诺着平安归来。 温颜则在他沉稳的心跳声中，慢慢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你若有事，我定要这世间，再无无锋存活的土壤。 出征的号角终将吹响，但这一刻，他们只想紧紧拥抱，将彼此的气息和温度，深深烙印在心底。 宫门之外，战鼓擂动，肃杀之气弥漫。 宫尚角一身玄甲，立于阵前，冷峻的面容如同出鞘的利刃。他身后，是宫门精心培养的精锐子弟，以及部分朝廷调派来的高手。 出乎温颜意料的是，宫子羽竟也执意要随军出征。 经历诸多变故，这个曾经稚嫩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他目光坚定，握着剑的手稳而有力：“羽宫亦是宫门一部分，我不能永远被保护，我要亲手为父兄报仇，为宫门而战。”，金繁自然紧随其后。 而云为衫，在提供了关键情报后，也主动请缨。她对无锋内部结构、机关布置更为熟悉，她的加入，能极大减少伤亡。 上官浅更是怀着滔天恨意，誓要手刃仇敌。 宫尚角略作权衡，便同意了他们的跟随，多一份力量，多一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