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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失去了清晰的刻度。陈立冬不知道自己在那条散发着尿臊和垃圾腐臭的巷道里躺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胃部的剧痛如同潮水,一波退去,一波又以更凶猛的姿态袭来,每一次都伴随着喉咙里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身体的极度虚弱和疼痛,像沉重的淤泥,将他牢牢禁锢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他仰望着那片被城市灯火染成暗红色的、没有星辰的夜空,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正一点点从这具破败的躯壳中抽离,轻飘飘地向上浮升,冷漠地俯视着下方那个蜷缩、颤抖、濒临消亡的肉体。一种奇异的平静感笼罩了他——就这样结束,似乎也不错。所有的债务,所有的耻辱,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都将随着这具身体的消亡而一笔勾销。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边缘,母亲那张布满皱纹、带着无尽忧虑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还有她枕下那份用他沉沦换来的、带着罪恶温度的“药费”……不,还不能结束。他这条贱命,早已不属于自己。他是一头被套上轭的牛,一匹被拴上缰的马,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挣扎着往前拉,直到彻底累倒在犁沟里,或者被主人丢弃在屠宰场的门口。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那份对母亲无法割舍的责任,像一根细弱却坚韧的丝线,将他那即将飘散的意识,又一点点拽回了痛苦的现实。 他必须动起来。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活下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身体。手臂软得像面条,每一次尝试都引发胃部更剧烈的抽搐和疼痛。汗水混合着巷道地面的污浊,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他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干涸的泥地上徒劳地扑腾,喘息声破碎而嘶哑。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失败了多少次,他终于凭借着墙角粗糙砖块的支撑,勉强将上半身抬离了地面。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耗光了他积攒的所有力气,眼前金星乱冒,耳畔轰鸣不止。他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而紊乱地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那包来自黑诊所的、用旧报纸裹着的药片,散落在一旁。里面的白色药片已经一颗不剩,黄色的也只剩最后两片,像两颗濒临失效的毒药。他颤抖着伸出手,将这两片药抠出来,看也没看,一股脑塞进嘴里,用力咽下。极致的苦涩在口腔中爆开,与喉咙里残留的血腥味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象征着末路的滋味。 药效需要时间。他不能在这里等死。 他扶着墙壁,一点一点,艰难地挪动身体。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骨骼和肌肉的哀鸣,以及胃部那持续不断的、钝刀割肉般的疼痛。那条本就不太灵便的伤腿,此刻更像是一截毫无知觉的朽木,拖沓在地上。从巷道口到最近的那条有路灯的街道,不过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对他而言,却如同跨越一道天堑。 路灯昏黄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带起的尘土和尾气让他一阵阵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腹部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痛楚。没有人停留,没有人询问。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一个蜷缩着、衣衫褴褛、面色惨白如鬼的人,并不算什么稀奇景观。人们行色匆匆,目光冷漠地掠过他,如同掠过一块路边的石头,一丛无人问津的杂草。 他是一只蝼蚁,在城市的巨轮下挣扎,生死无人问津。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或许只是短短十几分钟,他终于看到了那栋熟悉的、外墙布满霉斑和杂乱电线的老旧居民楼。爬上那通往五楼出租屋的、陡峭而阴暗的楼梯,成了另一场酷刑。他几乎是用四肢在爬行,手掌和膝盖被粗糙的水泥台阶磨破,每上一级台阶,都要停下来喘息很久,积蓄下一次向上的力气。 当他终于用钥匙捅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跌撞进那间弥漫着药味和潮湿气息的出租屋时,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直接瘫软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立冬是你吗你怎么了”母亲焦急而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伴随着她摸索着下床的窸窣声。 “没……没事,妈。”陈立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尽管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虚弱,“就是……太累了,摔了一跤。我歇会儿就好,您别起来……” 他不能让母亲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吐血,不能让她察觉那隐藏在“劳累”背后的、更深的黑暗与危险。他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回自己的隔间,反手拉上了那扇薄薄的、起不到任何隔音作用的布帘。 他瘫在冰冷的床板上,像一具刚刚被打捞上来的溺水者的尸体。胃里的疼痛在药效和极度疲惫的双重作用下,似乎暂时转变为一种持续的、沉闷的灼热和胀痛,不再那么尖锐,却依旧无比清晰地宣告着它的存在。喉咙里的血腥味淡了些,但并未完全消失。 身体的极度痛苦暂时剥夺了思考的能力。他什么也无法想,什么也无法计划。生存的本能驱使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躺在这里,像一块被海浪冲上岸边的朽木,被动地承受着一切的侵蚀。 不知过了多久,布帘被轻轻掀开一角。母亲端着一碗冒着微弱热气的白粥,颤巍巍地站在外面。她没有进来,只是将碗放在隔间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 “立冬,妈煮了粥,你……你喝点再睡。”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无法掩饰的心疼,“你这孩子……别太拼命了……妈这病,治不好就算了,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陈立冬躺在黑暗中,听着母亲的话,感觉那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愧疚、悲哀、无力感……种种情绪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几乎让他窒息。 直到母亲叹息着回到里屋,传来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陈立冬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挪动身体,伸出手,端起了那碗白粥。 粥很稀,几乎能照见人影,米粒少得可怜。温度也只是微温。但对于一个胃部遭受重创、几乎虚脱的人来说,这已是唯一能接纳的食物。 他用手撑着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极其缓慢地喝着那碗寡淡无味的白粥。温热的流质滑过食道,落入那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胃囊,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却真实存在的慰藉。 这碗白粥,没有任何滋味,却比他在“金殿”见过的任何珍馐,比他用脏钱买来的任何食物,都更加沉重,更加……真实。它代表着母亲无言的关爱,代表着他无法推卸的责任,也代表着……他这条蝼蚁之命,还必须继续挣扎下去的、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他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空碗放在床边。胃里依旧不适,但那股灼痛似乎被这温和的食物稍稍安抚。身体的极度疲惫如同厚重的潮水,终于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 在陷入昏睡之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掠过他的脑海:阿杰那边,暂时是断了。明天的药费,后天的房租,下个月的债务……所有的问题,依旧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头顶。 而他能依靠的,只剩下这具刚刚呕过血、不知还能支撑多久的残破身躯,和那碗……索然无味,却维系着他最后一丝人性的白粥。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在无梦的昏睡中,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蜷缩在巢穴里,舔舐着伤口,积蓄着……下一次,或许更加艰难和绝望的挣扎所需要的,微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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