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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子里更热闹了。 老娘们儿帮着徐若琴赶制新被褥，大红大绿的被面，绣着鸳鸯和牡丹。 汉子们则帮着张卫国和张铁山两家拾掇房子，糊窗户纸，站在高处贴上那大红喜字。 娜塔莎看着窗户上那红艳艳的“囍”字，好奇地问张铁山。 “这个…什么意思” 张铁山挠挠头：“就是…高兴！左边的是你，右边的是我！ 俩人在一起，特别高兴！” 娜塔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学着用红纸剪窗花，剪得歪歪扭扭，但兴致勃勃。 李铁锤看着娜塔莎剪的窗花，哈哈大笑。 “像！像俩抱在一起的胖兔子！喜庆！” 张大兵则把张卫国叫到跟前，拿出一个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卫国，拿着。” 张大兵声音低沉，“你爹留下的，一把好刀。往后，护好家，护好媳妇儿。” 张卫国接过刀，刀柄磨得油亮，透着股彪悍气。 “放心吧爷！谁敢欺负若琴，我劈了他！” “屁，以后是他娘的法治社会！” 李铁锤也把张铁山叫过去，塞给他一把厚背大砍刀。 “小子！娜塔莎交给你了！敢让她受委屈，老子先劈了你！” 张铁山接过刀，刀柄磨得油亮，透着股彪悍气。 “放心吧李爷！谁敢欺负娜塔莎，我劈了他！” “对，干就完了，大孙砸！！” ....... 婚礼前一天，屯子里支起了十几口大锅，炖肉的香气飘得满屯子都是。 孩子们围着锅台转，口水直流。 徐若琴和娜塔莎被屯里的婶子大娘们按在炕上，绞脸、开面。 细线在脸上绞过，有点疼，但两人都忍着，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气。 “新娘子，就得拾掇得漂漂亮亮的！”周铭他娘笑着说。 林涵穿着徐若琴给她做的新花袄，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屋里屋外忙前忙后的跑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屯子里就响起了欢快的唢呐声。 张卫国和张铁山都穿着崭新的蓝布褂子，胸前别着大红花，被李强、王二牛他们簇拥着，先去屯公所给张大兵和李铁锤磕了头。 “爷！李爷！我们接媳妇儿去了！” “去吧！别误了吉时！”张大兵挥挥手。 两拨人热热闹闹地分头去接新娘子。 娜塔莎这边，门被堵得严严实实，李强他们塞了半天红包，说了半天好话，才把门叫开。 张铁山看着坐在炕沿、盖着红盖头的徐若琴，心跳得厉害。 他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娜塔莎，我来接你了。” 红盖头下，娜塔莎轻轻“嗯”了一声。 另一边，张卫国这边那边更热闹。 就是辛苦了李强。 屯里的人手有限，这小子只好一连当了两遍的伴郎。 徐若琴没盖盖头，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穿着她改好的红棉袄，长发用红绳编成了辫子，别着朵小红花，漂亮得晃眼。 屯里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儿们起着哄。 “卫国！唱个歌！不唱歌不让接走！” 张卫国憋红了脸，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 这调都跑到山沟里去了，惹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徐若琴虽然听不懂唱了些什么，但看大家笑，她也跟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如此糊弄的唱功自然是不能娶走新媳妇儿的，张卫国当即遇到了为难。 “唱的什么玩意啊，不行不行，不能算是过关嗷！” “就是就是，你听听这唱的！” “再来个好的！” “实在不行就发红包吧，哈哈哈哈！” 可是都到了这会儿，张卫国的腰包里哪还有余额！ 他眼看形势不对，赶忙向刚从张铁山那里跑来，屁股还没坐稳的李强使了使眼色。 “兄弟，帮我！” “瞅我干鸡毛，我也不会唱！” “我不是说唱！” 李强听到这句，立马心领神会。 他看着眼前十几个拦路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猛地站了起来。 “干，老张！！” 李强身体像一辆无法阻拦的火车，冲向了人群之中。 这能打狗熊的身体，哪里是这些老娘儿们能顶的住的！ 还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被李强拉开了一个缺口。 “加油兄弟！” 李强伸出两条麒麟臂，阻挡着其他人的步伐。 张卫国趁机冲过去，一把抱起徐若琴：“媳妇儿！咱回家！” 两对新人被簇拥着来到屯中央的空场。 那里摆着香案，老朱作为主婚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干部服，一脸严肃。 “一拜天地——” 张卫国和徐若琴，张铁山和娜塔莎，对着苍茫的黑土地和远处的群山，深深鞠躬。 “二拜高堂——” 他们转向坐在上首的张大兵和李铁锤。 两位老英雄腰板挺得笔直，脸上是欣慰和庄重。 而代表娜塔莎娘家人的另一边，只有娜塔莉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她瞥了瞥还在伴郎队伍里的李强，眼神里满是嫌弃。 “夫妻对拜——” 两对新人面对面，深深一揖。 抬起头时，眼神交汇，满是柔情和坚定。 “礼成——！” 周围汉子们嗷嗷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张卫国看着盖头下的徐若琴，心一横，轻轻掀开盖头一角。 不等徐若琴反应，嘴巴在她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徐若琴臊得直捶他。 张铁山更直接，搂过娜塔莎，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响亮地“啵”了一口。 娜塔莎咯咯笑着，也不躲，反而依偎进了张铁山的怀里。 很显然，徐若琴打法偏亚洲，而娜塔莎则是根正苗红的欧美打法。 屯里小年轻都跟着笑，屯子上空飘着快活的空气。 夜幕降临，篝火点了起来。 喝醉的汉子们围着火堆又唱又跳。 张铁山拉着娜塔莎，教她扭东北大秧歌，娜塔莎学得笨拙又开心，金发在火光里跳跃。 张卫国搂着徐若琴，坐在稍远的地方。 徐若琴靠在他肩上，看着跳跃的火焰，听着喧闹的人声。 “卫国，咱这日子…真好。”她轻声说。 “嗯，真好。”张卫国握紧她的手，“往后，会更好。” 张大兵和李铁锤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碰了碰杯。 “老伙计，这日子，总算像个样儿了。”张大兵感慨。 “可不！俩小子都成家了，咱这把老骨头，也算对得起他们爹娘了。”李铁锤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嗯，对得起。”他低声说，端起酒杯，和李铁锤重重一碰。 “你家那小子，也不着急找个对象啥的”张大兵问道。 “不急不急，他正年轻呢，练武之人哪能因为找对象乱了修炼！” 火光照着两张年轻的脸，也映着两位老英雄欣慰的笑容。 屯子的夜，被笑声和肉香填得满满当当。 这日子，才算真正扎下了根，有了奔头！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雪化净了，黑土地冒着油光。 张铁山和娜塔莎的感情，也跟开春的苗似的，噌噌往上蹿。 “娜塔莎，瞅瞅这个！”张铁山献宝似的掏出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