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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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日的云府，本该是红绸绕廊、宾客盈门的喜庆景象，却因“克夫”谣言变得气氛微妙。辰时已过，原定前来观礼的世交亲友只到了寥寥数人，连负责赞礼的礼部官员都托词“抱恙”未至。柳氏端坐在正厅主位旁，手中摩挲着锦帕，眼底藏不住得意——她昨夜让心腹丫鬟乔装成百姓，在街头巷尾散布谣言，就是要让云舒的及笄礼变成一场笑话，让京中世家再也无人敢娶她。 云舒身着月白色及笄礼服，发间暂簪着一支素雅的银钗，静立在廊下。青禾攥着她的衣袖，声音发颤：“姑娘，王尚书家的夫人、李御史家的小姐都派人来说‘临时有事’，连太医院的张御医也没来……他们肯定都信了谣言！” “信与不信，要看我怎么做，不是听别人怎么说。”云舒语气平静，目光扫过庭院中零星的宾客，最后落在一位面色苍白的老妇人身上——那是父亲的远房表姐，从外地来京投奔云家，昨日刚到府中，今日特意来参加及笄礼。老妇人此刻正捂着心口，眉头紧锁，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旧疾复发。 就在这时，柳氏站起身，故作关切地说道：“舒儿，时辰不早了，虽说亲友来得少，但及笄礼还是要按时举行。只是……”她话锋一转，看向在场的宾客，声音带着刻意的担忧，“外面的谣言毕竟不好听，你今日行及笄礼，若是传出去让旁人误会，怕是对你日后的名声不好。要不，还是先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驱驱‘不祥之气’，再行礼不迟” 这话明着是为云舒着想，实则是在当众坐实“克夫”的谣言。在场的宾客们顿时窃窃私语，有人面露赞同，有人则露出尴尬的神色。老妇人的儿子，也就是云舒的表舅，立刻站起身附和：“柳夫人说得对！这‘不祥之气’可不能小觑，还是先做法事稳妥！” 云舒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老妇人面前，轻声问道：“表姨婆，您是不是心口发闷，还觉得头晕目眩” 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舒儿你怎么知道我这心口的老毛病犯了，刚才听你们说话，就觉得气都喘不上来。” “您这是气滞血瘀引发的心悸，并非什么‘不祥之气’所致。”云舒转身对青禾吩咐，“去把我的医箱拿来，再取一碗温水。” 柳氏脸色一变，连忙上前阻拦：“舒儿！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怎么能在正厅里摆弄这些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再说，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医术，别给你表姨婆乱治，耽误了病情！” “姨娘是觉得，我会害了表姨婆”云舒目光锐利地看向柳氏，“表姨婆此刻心口绞痛，若是等大夫赶来，恐怕会延误最佳救治时机。我若是能治好她，便是用事实证明谣言是假的；若是治不好，我甘愿承担所有责任，到时候再谈‘不祥之气’也不迟。” 宾客们听到这话，纷纷点头——若是云舒真能治好老妇人，那“克夫”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若是治不好，再讨论法事也不迟。表舅虽担心母亲，却也不敢反驳，只能退到一旁，紧张地看着云舒。 很快，青禾提着医箱赶来。云舒打开医箱，取出银针和一小瓶丹药，动作娴熟地将银针在火上燎过消毒，然后对老妇人说：“表姨婆，我现在要给您施针，可能会有点酸胀感，您忍一下。” 老妇人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云舒手指轻捻银针，迅速刺入老妇人手腕的“内关穴”和胸口的“膻中穴”——内关穴能宁心安神、缓解心悸，膻中穴可宽胸理气、疏通经络，正是治疗气滞血瘀型心悸的关键穴位。她手法精准，力度适中，银针刺入的瞬间，老妇人便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舒服多了……心口不那么闷了。”老妇人睁开眼睛，声音也有力了些。 云舒又取出一粒褐色的丹药，递给老妇人：“这是理气活血丹，您用温水服下，能巩固药效，以后再犯病时，也可以服用。” 老妇人接过丹药，就着温水服下，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苍白的脸色便透出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顺畅。她站起身，对着云舒深深鞠了一躬：“舒儿，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今日怕是要出事了！你这医术，比我们老家的老大夫还要厉害！” 在场的宾客们都惊呆了，之前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和赞叹。表舅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舒儿侄女，真是太谢谢你了！是我糊涂，不该信那些谣言，你是个有本事的好姑娘，哪里是什么‘不祥之人’！” 柳氏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没想到云舒竟真的能治好老妇人，还当众打了她的脸。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云舒抢先开口：“各位长辈，各位亲友，今日及笄礼，本该是喜庆之事，却因谣言扰了大家的兴致，我很抱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云舒是否‘克夫’，是否‘不祥’，今日大家都看在眼里——我能用医术救人，能缓解表姨婆的病痛，这便是最好的证明。谣言终究是谣言，经不起事实的考验。日后若是有人再散布此类谣言，我不会再沉默，定会用医术和事实，让谣言不攻自破！” 话音刚落，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匆匆跑进来，脸上满是喜色：“姑娘！太医院的张御医来了！还有王尚书家的夫人、李御史家的小姐，他们都来了，说是之前听信了谣言，现在知道是误会，特意来向您道歉！”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张御医带着几位世交亲友走进来，王尚书的夫人一进门就拉着云舒的手，满脸愧疚：“舒儿，是我们糊涂，听信了外面的谣言，差点错过了你的及笄礼，你可千万别怪我们！” 张御医也笑着说道：“云姑娘的医术，我在太医院早有耳闻，昨日听闻谣言，我便觉得是无稽之谈，今日特意赶来，就是想亲眼见证云姑娘的风采。” 柳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精心策划的阴谋，不仅没能毁掉云舒的名声，反而让云舒用医术赢得了更多人的认可和尊重。 及笄礼重新开始，老夫人亲自为云舒加笄，将一支精致的玉簪郑重地插在她的发间，眼中满是骄傲：“我的舒儿，不仅长大了，还成了能救人的好姑娘。” 礼典结束后，宾客们围着云舒，或是称赞她的医术，或是为之前的误会道歉，庭院中恢复了应有的喜庆热闹。云舒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平静而坚定——她知道，这只是她用医术打破偏见的开始，未来，她还会用更多的实力，证明女子行医绝非“旁门左道”，证明自己能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云府的庭院里，将红绸和灯笼染成了温暖的金色。云舒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谣言已破，前路光明，她的行医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