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兰香暗渡，各怀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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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的香囊如同石沉大海，瑶光阁那边再无任何回音，连句表面客套的谢语都未曾传来。苏悦并不意外，以苏清瑶多疑的性子，没将那香囊直接扔了，便已是存了探究之心。 她乐得清静，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熟悉灵泉和提升自保能力上。 每日饮用、引导泉水已成了习惯。那暖流般的气息在体内日渐茁壮，虽还谈不上浑厚内力，却已让她身轻体健，耳目聪明远胜从前。她甚至能隐隐感知到自身周遭数尺内的气流变化，若有外人悄然接近，必能提前警觉。 有了这份依仗，她不再完全困于这方小院。趁着清晨人迹罕至，或是夜色浓重之时，她会悄然翻出低矮的院墙，在丞相府最偏僻的角落活动筋骨，熟悉地形。灵泉改造后的身体轻盈而协调，虽无系统的武学传承，但凭借前世学过的格斗技巧和瑜伽，她也能做出一些敏捷的闪避和攻击动作。 这一日深夜，她如常潜至府邸后花园的废弃角落。此处假山颓败，草木荒芜，罕有人至。月光如水，洒在覆着薄霜的枯草上，映出一片清冷银辉。 她正凝神感受着体内气息流转，鼻尖却忽然捕捉到一缕极淡、却异常清幽的香气。那香气不同于寻常花香，带着一种空谷幽兰般的冷冽与纯净，在这荒芜之地显得格外突兀。 苏悦心中一动，循着香气悄无声息地寻去。在一处背风的假山石缝中，她发现了几株近乎枯萎的植物。叶片狭长，边缘焦黄卷曲，显然因缺乏照料和严寒而濒临死亡。然而，就在那枯败的叶片中央，竟顽强地擎着一支极其瘦弱的花葶，顶端结着一个干瘪的花苞，那缕奇异的幽香，正是从此处散发出来。 兰草！ 而且是品相极为特殊的兰草！ 苏悦蹲下身，仔细辨认。她对兰花了解不多，但前世接触过不少顶级客户，耳濡目染，也知兰花品类繁多，名品价值千金。眼前这几株虽奄奄一息，但其叶形、花葶的形态，以及这即使在濒死状态下依旧清幽不绝的香气，都显示出它们的不凡。 记忆碎片翻涌，她依稀想起，原主似乎听下人嚼过舌根，说许多年前，有一位酷爱兰花的贵客曾赠予苏文渊几株珍稀兰草，苏文渊随手种下后便忘了，想来便是遗落在此处，自生自灭了。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瞬间划过苏悦的脑海。 若能救活这几株兰草…… 她不再犹豫，指尖轻触那濒死的兰株，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缕细若游丝的灵泉之水，滴落在其根部。泉水渗入干涸的土壤，几乎瞬间便被吸收。她不敢多用，怕过犹不及，只是每日过来，以极微量的泉水滋养。 灵泉之神效，再次让她惊叹。不过三五日，那几株兰草焦黄的叶片便开始转绿，干瘪的花苞也渐渐饱满起来，颜色转为温润的玉白，幽香愈发清远绵长。 --- 瑶光阁内，苏清瑶的心情却远不如窗外的阳光明媚。 她派去紧盯苏悦的眼线回报，偏院那边依旧平静得可怕。那位六小姐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做针线，偶尔在院子里走走，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但也未见什么异常举动。送去的炭火和饭食，她也照常接收，并无挑剔。 越是平静，苏清瑶心中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她反复摩挲着妆奁底层那枚梅兰香囊，那清冷的香气总能让她烦躁的心绪稍稍平复，却也让她更加困惑。这苏悦，到底是真的转了性子，还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小姐，”秋纹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奴婢刚才听前院的小厮说，老爷近来似乎对兰花颇为上心，前几日还特意问起库房里有没有好的兰花花盆……” 苏清瑶眸光一闪。父亲苏文渊向来附庸风雅，对花草并无甚真心，突然问起兰花……她猛地想起，过些时日，似乎便是那位酷爱兰花、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吏部尚书李大人的寿辰！ 难道父亲是想投其所好 一个计划瞬间在她心中成型。若能寻到一株品相上佳的兰花献给父亲，再由父亲转赠李大人，必能讨得父亲欢心，更能在那位李大人面前露脸！ 她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四处寻访名品兰花。 然而，京城稍有名气的兰花早已被各大府邸搜罗一空，一时之间，哪里寻得到合乎心意的 苏清瑶心中焦躁，连带着看那枚苏悦送来的香囊都觉得碍眼起来。那上面的兰花绣得再好，也不过是死物！ --- 废弃角落，那几株得了灵泉滋养的兰草，已是焕然一新。叶片碧绿如玉，舒展有力，中间那支花葶高高挺立，顶端的玉白色花苞已然半开，露出里面嫩黄的花舌，幽香沁人心脾，即使在寒冷的空气中，也久久不散。 苏悦知道，时机快要成熟了。 她并不打算直接将兰花献给苏文渊。那样太过扎眼，也容易引人怀疑兰花的来历。 她需要一个更自然、更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让这株兰花，“恰好”地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夜色中，她看着那株在月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莹莹光晕的玉兰，眼神沉静如水。 苏清瑶，你不是在找兰花吗 姐姐，妹妹这就送你一份，“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