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战后余波与暗涌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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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之役与徐州解围的硝烟逐渐散去，但胜利的果实尚需时间消化，而失败的怨毒与新野心的萌芽，正在各方势力的暗处悄然滋生。 在陈留，接收和整编八万黑山军是一项庞大而艰巨的任务。 这些士卒多为黄巾旧部或流民出身，桀骜不驯，习性散漫，与陈留原有的建制军队格格不入。 蔡琰将此事全权交由郭嘉与徐庶处置，自己则坐镇中枢，协调各方。 郭嘉的策略是“分化、打散、融合”。 他并未将黑山军视为一个整体，而是将其主要头领孙轻、王当以及伤愈后态度软化的张燕分别安置。 孙轻所部被调往济阴郡，与当地驻军混编，负责黄河沿岸防务； 王当则被派至东郡，受张辽节制； 至于张燕，郭嘉给予其较高的虚衔，留在陈留参赞军事，实则将其与旧部隔离。 八万士卒被打散挑选合格者补充到各军，尤其是急需兵源的边防部队，余者留作屯田。 “此举虽能避免黑山军自成体系，尾大不掉，但短期内恐难形成有效战力。” 徐庶在视察完新编练的部队后，向蔡琰汇报。 “无妨，”蔡琰看着校场上正在操练的新兵，目光深远，“我们有时间。袁绍经此一挫，短期内无力南顾。关键是，要让他们感受到归属，而非被歧视。” 为此，蔡琰亲自下令，对所有归顺的黑山军士卒一视同仁，发放同等粮饷，妥善安置家眷。 同时，她采纳了吕玲绮的建议，从黑山军降卒中选拔精锐，补充到其骑兵曲中，由这位日渐成熟的年轻女将统领，以示信任。 吕玲绮不负众望，她以严格的训练和身先士卒的作风，很快赢得了新老部下的尊敬。 看着女儿在军中逐渐树立威信，吕布的心情复杂难明，既有欣慰，也有几分英雄迟暮的落寞。 蔡琰适时地赋予他训练新兵的重任，让他重拾部分权柄，倒也暂时安抚了这头猛虎。 然而，北方的威胁并未解除。 邺城的袁绍在经历了两线作战的挫折后，暴跳如雷，但在谋士沮授、田丰的极力劝谏下，勉强压下了立即倾巢南下复仇的冲动。 “主公，黑山新附陈留，其心未定，公孙瓒虽得河间，然其性暴戾，不得人心，内部必有隐忧。我军新败，需要时间休整，恢复士气。此时再启战端，实为不智。” 沮授的分析冷静而客观。 袁绍愤懑地一拳砸在案几上：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蔡琰那妇人坐大还有公孙瓒那匹夫，竟敢趁火打劫！” 田丰拱手道：“主公，当务之急是稳固冀、并、青三州，清理内部，积蓄粮草。待兵精粮足，时机成熟，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南下，方可一举而定。“ ”陈留与公孙瓒之盟，看似稳固，实则利益使然，未必长久。我等可暗中筹划，待其生隙，再行分化。” 袁绍深吸几口气，终于接受了谋士的建议，转而采取守势，并暗中派遣使者，携带重金，分别前往陈留和幽州，试图寻找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幽州的公孙瓒在夺取河间后，志得意满。 赵云在协助其稳定新占之地后，敏锐地察觉到公孙瓒态度的微妙变化。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倚重赵云，反而对其陈留客将的身份流露出些许猜忌。 “赵将军，如今河北局势已变，我主有意与袁绍暂时修好，以巩固幽州。” 公孙瓒麾下一名将领不无试探地对赵云说道。 赵云心知这是公孙瓒见北方压力稍减，便开始打自己的算盘，甚至可能对势力膨胀的陈留产生了戒心。 他不动声色，以“需回陈留复命”为由，向公孙瓒辞行。 公孙瓒假意挽留几句，便爽快放行。 赵云知道，陈留与公孙瓒的蜜月期，恐怕即将结束。 南方的局势同样微妙。 徐州之围虽解，但袁术并未伤及根本，只是暂时退守淮阴，舔舐伤口，对富庶的徐州依然虎视眈眈。 刘备对陈留的及时援手感激不尽，通过糜竺再次表达了巩固同盟的意愿。 然而，郭嘉却从张辽和吕玲绮带回的报告中，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元直，你如何看待徐州的内部情况”郭嘉问道。 徐庶沉吟道：“玄德公仁义，深得民心，关、张万夫不当，陈元龙智计过人，此乃其优势。然徐州本土势力，如曹豹等丹阳旧部，似乎并未完全归心。此次袁术来攻，彼等作战并不积极，似有观望之态。” “不错，”郭嘉点头，“树欲静而风不止。袁术此次退兵，未必是终点。而曹操……” 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明显凝重起来，“他在许昌，绝不会坐视我们与徐州联盟稳固。” 仿佛是为了印证郭嘉的预感，数日后，来自许昌的密报证实了曹操的动向。 曹操上表天子，大肆封赏各方诸侯，其中特意表奏刘备为镇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却对实际控制兖州大部的蔡琰只字不提。同时，曹操的使者频繁出入荆州刘表府邸，其意不言自明。 “曹操此举，一是要拉拢刘备，离间我徐兖之盟；二是要稳住刘表，甚至可能唆使其北上牵制我等。” 郭嘉一针见血地指出，“他正在编织一张大网。” 蔡琰立于堂前，望着庭院中枝繁叶茂的古树，沉声道：“奉孝，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郭嘉走到她身侧，目光锐利如鹰隼： “主公，当务之急，是加速消化兖州与黑山军之力，巩固根本。对外，需进一步加强与徐州的联系，可考虑联姻或更紧密的军事协作，让曹操无隙可乘。对北，需谨防袁绍，但更要警惕公孙瓒反复。此外……”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我们或许该将目光投向西方了。长安李傕、郭汜相争愈烈，天子蒙尘……这或许是一个比吞并黑山军更大的机会，也是一个更大的漩涡。” 蔡琰闻言，心中一震，她明白郭嘉所指。 迎奉天子，权倾朝野，但也会成为天下诸侯的众矢之的。 这是一步险棋，但若能成功，收益也将是空前绝后的。 中原大地的短暂平静下，暗涌奔腾。 袁绍的怨恨、公孙瓒的算计、袁术的不甘、刘备的隐忧、曹操的布局，以及陈留悄然滋长的雄心。 都预示着下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正在加速酝酿。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似乎正从河北与淮南，悄然转向那残破的西都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