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声名小噪，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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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神针救童，怒斥庸医”的视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江城，尤其是药材市场附近的老街坊圈子里，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哎，你看了吗就昨天德仁堂门口那事儿！” “看了看了！拍得可清楚了！那个小伙子，啧啧，那针使得，快得跟闪电似的！” “真神了！那孩子脸都紫了，眼看就不行了，他三针下去，再喂点药粉，嘿！活了！” “可不是嘛！还当场揪出了德仁堂用生苦杏仁害人！李德海那脸，啧啧，比锅底还黑！” “什么李主任，就是个草包！人家小伙子骂得好！庸医害人！” “听说那小伙子姓叶就在老街口摆摊义诊呢” “对对对！好像就在‘回春堂’诊所旁边那块空地…” 类似的议论，在茶馆、在早点铺、在街坊邻居的闲聊中，不断发酵。叶凡这个名字，连同他那神乎其技的银针和当街打脸权威的硬气，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 而此刻，事件的中心人物叶凡，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回到了那间位于城中村深处、狭小简陋的出租屋。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硬板床，一张旧书桌，一个简易衣柜，角落里堆着几个装药材的纸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着多种草药的气息。 叶凡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那本残破的古籍《神农秘典》。昏黄的灯光下，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泛黄的书页，目光沉静如水，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桌上放着一碗刚泡好的方便面，热气袅袅升起。这是他最常吃的食物，简单，省事。 “咚咚咚！”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叶凡眉头微蹙，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房东张婶。她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饺子，皮薄馅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叶！还没吃饭吧快，尝尝婶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张婶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不由分说地把碗塞到叶凡手里，“昨天多亏了你啊！我妈今天精神头可好了，早上还喝了一大碗粥呢！这点心意，你可一定得收下！” 叶凡看着碗里白胖胖的饺子，又看看张婶真诚热切的脸，心中微暖。他没有过多推辞，点了点头：“谢谢张婶。” “谢啥谢！该婶谢你！”张婶摆摆手，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兴奋，“小叶啊，你是不知道，现在街坊邻居都在传你呢！说你是神医下凡！早上我去买菜，好几个老街坊都跟我打听你，问你今天还出摊不他们有点小毛病想找你看看呢！” 叶凡神色平静：“举手之劳罢了。算不上神医。” “哎哟，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张婶嗔怪道，“那德仁堂多横啊李德海多大的官儿啊还不是被你治得服服帖帖大伙儿都佩服着呢！我看啊，你这本事，比那些大医院的专家都强！” 她顿了顿，看着叶凡简陋的屋子，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小叶，你看你又要忙活药材，又要给人看病，一个人也顾不过来。要不…婶帮你打打下手收拾收拾屋子，帮你看着点摊子你放心，婶不要钱！就是…就是想报答你！” 叶凡看着张婶热切的眼神，略微沉吟。他确实需要有人帮忙处理一些琐事，张婶为人热心，知根知底，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好。”叶凡点点头，“那就麻烦张婶了。以后我出摊，您帮我照看一下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张婶喜出望外，连连摆手，“那说定了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摊子那儿等你！” 送走欢天喜地的张婶，叶凡关上门，看着那碗饺子，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这市井人情的温暖，是冰冷的苏家和高高在上的赵家从未给过他的。 第二天一早，叶凡依旧在老地方铺开了他的蓝布。 与昨天门可罗雀不同，今天他的小摊前，竟然已经稀稀拉拉地围了好几个人！ 有捂着腰直哎哟的中年汉子，有抱着胳膊喊疼的老太太，有抱着孩子一脸愁容的年轻妈妈…都是老街坊邻居，听说了昨天的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 “叶医生，您给看看我这老腰，昨天搬东西闪了一下，疼得直不起来…” “叶小哥，我这胳膊，抬都抬不起来了，是不是肩周炎又犯了” “叶大夫，我家孩子这两天总咳嗽，晚上睡不好…” 叶凡没有多言，只是示意他们稍等，然后挨个仔细询问、查看。 对于闪了腰的中年汉子，叶凡让他趴在带来的简易折叠床上，手指在他腰背几处穴位按压，找准痛点，然后捻起一根银针，快、准、稳地刺入肾俞穴，轻轻捻动。同时另一只手在他腰部肌肉处推拿揉按，手法沉稳有力。 “哎哟…嘶…热…热乎乎的…舒服！”汉子先是疼得龇牙咧嘴，随即感觉一股暖流从针处散开，原本僵硬的肌肉开始放松，疼痛感大减！ 对于肩周炎的老太太，叶凡让她坐好，在她肩髃穴、肩贞穴、曲池穴各下一针，辅以推拿松解粘连的筋膜。老太太起初疼得直抽冷气，但片刻后，就惊喜地发现手臂能慢慢抬起来了！ 孩子的咳嗽，叶凡看了舌苔，听了呼吸音，判断是风热咳嗽。他没有开药，而是教年轻妈妈一个简单的推拿手法（清肺经、揉膻中），并叮嘱饮食清淡。 整个过程，叶凡手法娴熟，态度温和，解释清晰。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故弄玄虚的话语，只有实实在在的效果！ 不到一上午，几个街坊的问题都得到了缓解，一个个喜笑颜开，千恩万谢。虽然叶凡坚持“随缘给钱”，但大家还是你五块我十块地往蓝布上放，还有人放下几个鸡蛋、一把青菜。 张婶也早早来了，手脚麻利地帮叶凡收拾东西，维持秩序，跟街坊们热情地打招呼，俨然成了叶凡的“经纪人”。 “叶医生真是神了！比贴膏药管用多了！” “是啊是啊！扎完针我这腰松快多了！” “叶大夫心肠好，本事大！以后咱们街坊看病可有福了！” 赞誉声在小小的摊位前此起彼伏。叶凡“神医”的名号，在老街坊的口口相传中，变得更加响亮和真实。 然而，阳光之下，必有阴影。 就在叶凡的小摊前充满温情和感激的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股阴冷的暗流正在涌动。 江城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云顶”顶层，一间奢华私密的包厢内。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阳光，只留下昏黄暧昧的壁灯。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浓烈香气和顶级红酒的醇厚气息。 赵天宇慵懒地靠在意大利真皮沙发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水晶杯中如血液般猩红的酒液。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脸色铁青、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李德海。 “赵少！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李德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屈辱，他指着自己手机上还在循环播放的“打脸视频”，手指都在哆嗦，“您看看！您看看这个叶凡！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江湖骗子！竟敢当众污蔑我！让我颜面扫地！现在网上全是骂我的！医院那边也…唉！” 李德海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怨毒：“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名声，全被他毁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赵天宇抿了一口红酒，动作优雅，眼神却愈发阴鸷。他当然看到了视频，也看到了视频里叶凡那平静却充满力量的身影，以及苏晴那张可能看到视频的脸…这让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极度不爽。 “李主任，稍安勿躁。”赵天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觉得，让他身败名裂，彻底消失，这个结果怎么样” 李德海闻言，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赵少！您…您有办法只要能弄死这小子，我李德海以后唯您马首是瞻！” “弄死他”赵天宇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却更加危险，“那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生不如死。”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慢条斯理地剪开，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浓白的烟雾。 “他不是喜欢当神医吗不是喜欢在街头摆摊救人吗”烟雾缭绕中，赵天宇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那就让他…栽在他最得意的地方。” 他看向李德海：“我记得，你认识‘黑蛇帮’的人” 李德海一愣，随即点头：“是…是认识他们帮主黑蛇…赵少您的意思是…” “找几个机灵点的混混。”赵天宇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晚餐的菜单，“去他的摊子上闹事。砸了他的摊子，把他那些破药膏都毁了。然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找个人，最好是那种看起来老实巴交、走投无路的。让他去叶凡那里‘看病’，然后…制造点‘医疗事故’。比如，用了他的药膏，脸烂了或者，被他扎了针，瘫了” 李德海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报复欲淹没：“赵少高明！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做得天衣无缝！让那小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记住。”赵天宇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我要的，是他在所有人面前，彻底身败名裂！让他从‘神医’，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是！是！赵少放心！我这就去办！”李德海激动地站起身，脸上充满了病态的兴奋和即将复仇的快感。 赵天宇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德海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赵天宇一人。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江城，眼神阴冷。 “叶凡…”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嚼碎，“苏晴…不知道你看到那个视频，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又想起你这个‘前夫’了” 他嘴角的弧度越发残忍：“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你曾经的选择是多么愚蠢。而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曾经抛弃的‘垃圾’，是如何被我彻底碾碎的！”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在赵天宇英俊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将他眼中的阴鸷映衬得如同深渊。 接下来的几天，叶凡的“生意”明显好了起来。 虽然大部分还是老街坊邻居的小毛病，但口碑的发酵是实实在在的。张婶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帮他维持秩序，收钱记账（虽然叶凡不在意，但张婶坚持），甚至帮他熬制一些简单的药膏。 叶凡依旧沉默寡言，但手法精准，效果显着。找他看病的人，满意而归的越来越多。他帆布包里的钱，也渐渐厚实了一些。他甚至用赚来的钱，添置了一些常用的药材，炮制了更多种类的药膏。 生活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叶凡敏锐的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天傍晚，收摊后，叶凡背着帆布包，和张婶告别，独自一人穿过热闹渐散的老街，走向城中村深处那条熟悉的小巷。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在他即将拐入通往出租屋的那条更僻静的小巷时，叶凡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但眼角的余光，却清晰地捕捉到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在街角一闪而过！ 那身影的动作很自然，像是普通的行人，但叶凡体内那缕微弱的玄黄气，却在这一刻，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被毒蛇窥视般的悸动！ 叶凡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步伐节奏没有丝毫变化，但全身的肌肉却已悄然绷紧，精神高度集中。 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一直黏在他的背后。 从巷口，到出租屋楼下。 直到他拿出钥匙，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铁门，闪身进入楼道。 那道窥视的目光，才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消失在昏暗的暮色中。 叶凡站在昏暗的楼道里，没有立刻上楼。 他缓缓转过身，透过门缝，望向外面空无一人的小巷深处。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黑暗如同浓墨般迅速晕染开来。 叶凡的眼神，在昏暗中，闪烁着冰冷而警惕的光芒。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