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毒瘴之地，生死时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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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戈壁滩亘古的寂静。一架涂着迷彩、线条硬朗的军用运输机，如同钢铁巨鹰，降落在临时平整出的简易跑道上，卷起漫天黄沙。舱门打开，一股灼热干燥、混杂着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腥甜气味的风扑面而来。 叶凡第一个踏出舱门，身后紧跟着小灵儿和阿虎。朱雀最后一个下来，迅速与早已等候在跑道旁、穿着全套白色重型防护服、如同生化战士般的人员对接。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经历过不少风浪的阿虎也微微屏息。 巨大的隔离区被高耸的、覆盖着厚重塑料布和铁丝网的围栏圈起，绵延数公里。围栏外，是荷枪实弹、同样穿着防护服的士兵在警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围栏内，一排排临时搭建的白色帐篷整齐排列，但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步履匆匆，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却掩盖不住那股从隔离区深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腥甜与腐败混合的气息。 “叶先生，请立刻穿戴防护装备！”一名龙组后勤人员抱着几套厚重的防护服跑过来，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这里是最高风险区！” 叶凡没有犹豫，迅速在协助下穿戴起来。小灵儿和阿虎也依样穿戴。沉重的防护服密不透风，戴上头盔和呼吸面罩后，视野受限，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小灵儿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脖子，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在朱雀和几名龙组特战队员的护送下，一行人快速通过层层消毒关卡，进入了隔离区的核心区域——重症监护区。 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消毒水的味道几乎被一种更浓烈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烂水果的气味所取代。帐篷内，病床紧密排列，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患者。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赤红或灰败，皮肤下的青黑色血管纹路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清晰可见。呻吟声、仪器单调的报警声、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朱雀带着叶凡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单独的隔离帐篷。门口站着两名气息彪悍、眼神警惕的龙组特战队员，看到朱雀后微微点头让开。 帐篷内只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他的情况比外面看到的更加糟糕。全身皮肤大面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色，如同被风干的树皮，多处地方甚至开始溃烂流脓。他的呼吸极其微弱，带着拉风箱般的杂音，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紊乱而微弱，血压低得吓人。最令人触目的是他的眼睛，虽然紧闭，但眼睑下的眼球却在剧烈地、无规律地转动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这是最早发病的几名患者之一，也是目前情况最危重的。”朱雀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沉重，“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抗毒血清和生命支持手段，效果甚微。他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衰竭。” 叶凡走到病床边，没有去看那些复杂的仪器数据。他伸出带着厚重防护手套的手，轻轻搭在患者枯槁的手腕上。指尖传来微弱而混乱的脉象，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没有像普通中医那样细细品味脉象，而是直接调动了体内一丝精纯的玄黄气，极其小心地探入患者体内。 瞬间，一股极其阴冷、暴戾、充满了侵蚀和混乱的气息，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顺着玄黄气的感应反扑而来！这股“气”极其复杂，包含了至少七八种性质不同却又相互缠绕、彼此强化的毒素！它们在疯狂地吞噬着患者的生机，侵蚀着五脏六腑的机能，尤其集中攻击心脉和脑部神经！ “好霸道的毒！”叶凡心中凛然。这“蚀心散”的烈性，比他预想的还要歹毒三分！ “叶大哥…”小灵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闻到了…有好几种很凶很凶的味道…” 叶凡收回手，看向小灵儿：“灵儿，仔细感觉，能分辨出几种” 小灵儿努力克服着防护服带来的不适和眼前惨状带来的冲击，她闭上眼睛，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捕捉空气中那无形的毒素分子。 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指着患者，语速飞快地说道：“有‘腐骨草’的腥气！还有‘血线藤’那种甜甜的、让人头晕的味道！还有…还有像‘黑寡妇’蜘蛛毒那种麻麻的刺痛感！还有一种…一种很冷很冷，像冻了千年的石头一样的味道！还有…” 她一口气报出了五六种极其罕见、甚至只存在于古籍记载中的剧毒植物或生物毒素的特征气味！这些信息，连最先进的质谱仪都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出来！ 朱雀和旁边的医护人员听得目瞪口呆！仅凭嗅觉就能分辨出如此复杂的混合毒素成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叶凡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许。小灵儿的天赋果然惊人！她点出的几种毒素，与他用玄黄气感知到的几种主要毒性特征完全吻合！ “腐骨草蚀骨，血线藤乱血，黑寡妇毒麻痹神经，寒髓石毒冻结生机…”叶凡迅速在脑海中将这些毒素的特性与患者的症状一一对应，思路瞬间清晰了大半，“再加上几种催化融合的媒介…果然是‘蚀心散’的配方！而且，是经过强化的版本！” 他立刻转身，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防护面罩：“朱雀！立刻准备以下东西！” “第一，附近戈壁滩上，寻找一种表面覆盖白色结晶、触手冰凉的深灰色石头，越多越好！那是‘寒玉髓’的原矿，能中和部分寒毒和催化剂的活性！” “第二，在隔离区外围，寻找一种叶片狭长、边缘带锯齿、开紫色小花的耐旱植物，叫‘紫心草’，取其根部！此草能清血热，缓解血线藤的溶血毒性！” “第三，准备大量干净的容器和柴火！快！” 朱雀没有丝毫迟疑，立刻通过通讯器下达指令：“枭龙小队！执行叶先生命令！目标一：寻找表面有白霜的深灰色石头！目标二：寻找叶片狭长带锯齿、开紫花的植物，取其根！立刻行动！重复，立刻行动！”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很快，隔离区外就传来了车辆引擎的轰鸣声。 叶凡也没闲着。他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几个玉瓶，倒出几颗颜色各异的丹药。这些丹药是他根据《玄黄针经》炼制的解毒圣品，虽不能根治“蚀心散”，但能暂时护住心脉，延缓毒素扩散。 他走到病床边，对旁边的医护人员道：“扶住他，我要施针！” 医护人员连忙上前固定住患者。 叶凡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动，一根根细如牛毛、闪烁着温润光泽的银针，被他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刺入患者胸前、头顶的数处大穴！ 手法正是“九转还阳针”！ 银针入体，并非随意刺入，而是蕴含着精妙的玄黄气。每一针落下，都精准地封锁住一条通往心脉和脑部的主要毒素通路，同时以玄黄气护住那脆弱不堪的脏器核心。 随着银针的刺入，患者原本剧烈抽搐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一些，紊乱的心电图波形也稍稍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那种濒临崩溃的直线！ “有效果！”旁边的医护人员惊喜地低呼出声。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叶凡很清楚，九转还阳针只能暂时吊命，延缓毒素对核心器官的侵蚀速度，无法根除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混合毒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帐篷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名龙组特战队员抱着大块的深灰色石头和一大捆带着泥土的紫色草根冲了进来。 “叶先生！找到了！您看是不是这些” 叶凡扫了一眼，点头：“没错！快！把石头砸碎成拳头大小！草根洗净捣烂取汁！” 众人立刻分工合作。阿虎二话不说，抡起一块石头就砸向另一块，碎石飞溅。医护人员则迅速处理紫心草根。 很快，一堆砸碎的寒玉髓矿石和一大碗散发着苦涩清香的紫色草汁准备就绪。 叶凡指挥着在帐篷外架起一口大铁锅，倒入大量清水，先将砸碎的寒玉髓矿石投入其中煮沸。矿石遇热，表面白色结晶融化，清水很快变成一种浑浊的乳白色液体，散发出阵阵刺骨的寒意。 接着，叶凡将捣烂的紫心草根汁液倒入锅中，又将随身携带的几颗解毒丹药捏碎撒入。最后，他亲自上前，调动一丝玄黄气，指尖在沸腾的锅面上方快速划过，留下几道肉眼难辨的玄奥轨迹，将自身的生机之力引导入药汤之中！ “大火！继续熬！浓缩至三分之一！”叶凡下令。 火焰熊熊，铁锅内乳白色的液体翻滚沸腾，颜色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一种粘稠的、如同玉石般的淡绿色膏状物，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清凉与苦涩的药香。 “成了！”叶凡眼中精光一闪，“快！取药膏，温水化开，给所有重症患者灌服！快！” 朱雀立刻指挥医护人员行动。一勺勺温热的淡绿色药汤被小心翼翼地灌入重症患者口中。 奇迹发生了！ 药汤灌下不到十分钟，那些原本痛苦呻吟、身体抽搐的患者，竟然渐渐安静了下来！皮肤上那令人心悸的赤红和灰败色似乎消退了一丝，呼吸的杂音也减轻了不少！最明显的是，心电监护仪上，好几个危重病人的心跳波形竟然变得有力了一些！血压也开始缓慢回升！ “有效！真的有效！” “天啊！心跳稳定了！” “血压在上升！呼吸也顺畅了！” 隔离区内，第一次响起了医护人员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欢呼声！绝望的气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朱雀看着眼前的变化，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看向叶凡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小灵儿也开心地拍起了手：“叶大哥好厉害！” 然而，叶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眉头紧锁。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病床上那位最早用药的重症患者。 只见那患者原本稍微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脸上，突然又泛起一股不正常的青黑色！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口鼻中甚至开始渗出黑色的血沫！ “嘀嘀嘀——！！”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连绵不绝的警报声！原本刚刚稳定一点的心跳波形，瞬间变成了疯狂的室颤！血压直线暴跌！ “怎么回事！”朱雀大惊失色！ 叶凡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手指再次搭上患者的脉搏，玄黄气瞬间探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毒素在加速变异！”叶凡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蚀心散’的核心毒素被我们的解毒剂刺激到了！它在疯狂地改变自身的结构，试图绕过封锁！而且…它的侵蚀性和破坏力在倍增！”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隔离区其他帐篷里，也陆续传来了惊呼声和仪器更加尖锐的警报声！ “报告！3号床患者出现强烈排斥反应！” “5号床患者脏器功能指标再次恶化！” “8号床患者出现神经性狂躁，试图攻击医护人员！”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更加凶猛的毒焰扑灭！整个隔离区，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和更深的绝望之中！ 叶凡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穿透帐篷，望向隔离区深处那被风沙笼罩的、更加荒凉的戈壁腹地。 “源头！”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不找到并清除毒素的源头，切断它持续释放和变异的可能，我们配再多的解药也只是饮鸩止渴！疫情随时可能二次爆发，甚至…彻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