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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特在防守端不断施压，弗兰克威廉姆斯的烦躁简直快从毛孔里溢出来了。这个印第安纳的菜鸟像他的影子似的缠着他，那双冷静得近乎漠然的黑眼睛，比任何垃圾话都更让他觉得被冒犯。他每次运球、每次试图摆脱，都像撞进一张精心编织、还带弹性的网里。虽然仗着个人能力，威廉姆斯在还是扔进了几个高难度球，但效率明显不如平时，体力消耗也大得多。 中场休息，更衣室气氛一点不轻松。比分还咬着。主教练迈克戴维斯重点敲打防守：“下半场，继续给威廉姆斯上强度！李，你干得很好，保持住！别让他舒舒服服出手！其他人，协防轮转都机灵点！” 李特闷声点头，拿毛巾擦汗，默默补水。他能感觉到队友看他的眼神变了，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现在多了点初步的认可。汤姆科弗甚至主动跟他击了下掌。贾里德杰弗里斯也拍了拍他后背：“那家伙快被你逼疯了，菜鸟，干得不赖。”李特只简短回了句：“他很强，不能松劲。” 下半场开打，李特继续留在场上，任务照旧——死缠弗兰克威廉姆斯。比赛强度持续升级，身体对抗更凶了。一次篮下卡位抢板，威廉姆斯趁着裁判看不见，一记暗肘狠狠撞在李特肋骨上。一阵闷痛袭来，李特哼了一声，眉头拧了下，但脚下纹丝不乱，依然稳稳卡住位置，还把篮板拨给了队友。 威廉姆斯见李特只是皱皱眉，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那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更火大了。下一个死球间隙，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压着嗓子，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低吼：“嘿，黄皮猴子，滚回你实验室算数去！篮球不是你这种小丑该碰的玩意儿！” 这话，恶毒，满是种族歧视的臭味。 李特的脚步停住了。 他慢慢转过身，面对威廉姆斯。那一刻，他脸上惯有的平静像瞬间结了冰，但冰层下面，有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仿佛被点着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锐利得像刀，死死盯住威廉姆斯，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的压迫感陡然散开。那不是在球场练出来的气势，而是更深层、更原始的东西，源于少年时期那“一击必杀”的武道精髓在情绪波动下的无意流露。威廉姆斯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和气势唬住了一瞬，甚至下意识地微微后仰了半步，好像被什么无形的猛兽盯上，后背窜起一股凉气。他从来没在一个篮球运动员身上感受过这种气息。 然而，李特没挥拳头，也没回骂。那冰封的表情只持续了一刹那，就又变回了极致的冷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冰冷的弧度。他用清晰平稳的语调，声音不大，却带着种让人心头发紧的笃定回应道：“没进化完全的猩猩，你的智商跟你的垃圾话一个水平。下一个回合，我会在你最得意的位置，断你的球。”这不是情绪化的吼叫，倒像个冷静的宣判。威廉姆斯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应。羞辱和怒火瞬间淹没了刚才那丝不安：“法克鱿！你试试看，婊子养的书呆子！” 比赛继续。伊利诺伊大学进攻。威廉姆斯明显被激怒了，主动要球，打定主意要用最羞辱的方式打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 他挥手让队友全拉开，要在右侧四十五度角，他最喜欢的单挑点，一对一解决李特。全场观众都嗅到了这针尖对麦芒的味道，噪音分贝猛地拔高。威廉姆斯接球，面对李特，连续胯下运球，节奏变幻，想调动李特重心。他的动作确实溜，充满爆发力。 但李特的心神此刻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外界的喧嚣远去了：他全部精神都聚焦在威廉姆斯的肩膀、髋部、还有那颗跳动的篮球上。他“听”到了威廉姆斯重心向左倾斜的细微前兆，捕捉到他即将做个大幅度体前变向，想从右路强突的意图！ 就在威廉姆斯右肩一沉，篮球即将从右手拍向左手的那个电光石火瞬间——李特动了！不是瞎扑，而是基于毫秒级预判的精准出击！他右脚猛蹬地，身体像猎豹般窜出，修长的手臂如同出击的蛇，精准无比地插向篮球的运行路线！ “啪！” 又是一声脆响！ 这次，声音响亮得多！在双方球员都等着看这次单挑结果的时刻，这记抢断显得那么突兀又致命！ 篮球被李特的手指干净利落地捅掉，直接飞向前场！“什么！”威廉姆斯只觉得手下一空，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李特毫不停顿，瞬间调整身体冲了出去，像离弦的箭追上篮球！他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前场！ 这一次，他没选择传球，没有半点犹豫！他运球狂奔，大步流星，速度比平时训练展现的快得多！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弹性！ 全场观众站了起来！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呐喊声中，李特冲过中线，冲进三分线，踏过罚球线！ 他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极度舒展，仿佛挣脱了地心引力！右手把篮球高高举起，不是简单扣篮，而是在最高点有个短暂的停滞，好像要向所有人展示他的绝对控制权，然后才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把球狠狠砸进篮筐！ “轰！！！” 篮筐发出痛苦的呻吟，剧烈震颤！ 李特单手吊在篮筐上，缓冲一下落势，然后轻盈落地。 他转过身，没咆哮，没捶胸顿足，只是看着跟过来愣在后头的弗兰克威廉姆斯，眼神冰冷平静，却蕴含着无比的冲击力，张嘴说道：“菜鸟。” 寂静。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整个布卢明顿主城体育馆火山爆发般的疯狂轰鸣！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 “oooooooooh！！！ li te！！！ steal！！！ and the monster jam！！！ unbelievable！！！ from the freshman！！！ he just humiliated frank williams！！！”现场解说声嘶力竭，快破音了。 印第安纳大学的替补席彻底疯了！毛巾乱舞，队员们蹦跳着嘶吼！迈克戴维斯教练激动地狠狠挥拳，差点踩进场内！ 看台上，父亲李建国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笔掉地上了都浑然不觉，脸上满是极致的震惊，那是一种超出他科学计算框架的震撼。母亲苏梅捂着嘴，眼里闪着激动骄傲的泪光。妹妹李雪已经尖叫到失声，疯狂摇晃身边的同学。 这个进球，不只是一次精彩的抢断快攻扣篮，更是一次极致的羞辱性回应！用对方最擅长的方式，在对方最自信的位置，完成了致命的抢断和最张扬的终结！ 弗兰克威廉姆斯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低着头，狠狠扯了下自己的球衣，再没看李特一眼。这个球，结结实实砸碎了他的信心和气势。 李特在回防途中，和兴奋冲上来撞胸庆祝的队友们一一击掌。他脸上还是没太多狂喜，但内心深处，冰封已经融化，一种内敛却无比炽热的火焰在静静燃烧。那是自信的火焰，是锋芒初露的火焰，是藏在冷静学霸和防守工兵外表下面，那颗属于顶级竞争者的心脏开始强劲搏动的证明！这个球，像把钥匙，打开了他性格里隐藏的那扇门。冷静依旧是主调，但那份源于强大实力的、冰冷的张扬，已经开始悄悄探出头。 最终，印第安纳大学山地人队拿下了比赛。李特的最终数据不算华丽：上场18分钟，得6分，4个篮板，2次助攻，3次抢断，1个盖帽，1次失误，2次犯规。 但所有看了比赛的人都清楚，他的价值远不是数据能体现的。他对弗兰克威廉姆斯的成功限制，还有那记石破天惊的回应球，是扭转比赛势头的关键。 赛后，校报记者们蜂拥而上围住李特。“李！说说那次对弗兰克威廉姆斯的抢断和扣篮！太不可思议了！” 李特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呼吸已经平稳，他想了一下，用那种标志性的、略带学霸式的平静语气回答：“我阅读了他的进攻选择。他当时的意图太明显了。我只是做了正确的预判。”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而且我赛前研究过，他从那个方向变向的失误率比平均水平高出百分之七点三。事实证明，数据分析很少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