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贾母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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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已近尾声， 贾政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已是深夜。 他微带醉意，却依旧步履稳健地走向可卿的院子，紧邻荣禧堂。 一路上，他想起今晚自己在宴会上的表现，心中颇为满意。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也正在为贾家赢得更多的尊重和地位。 走进喜房，只见秦可卿已经卸下了嫁衣，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寝衣，正坐在灯下看书。 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美丽。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贾政回来，连忙起身相迎。 “老爷回来了。” 秦可卿柔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 贾政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暖，心中一片柔软。 “让夫人久等了。” 他轻声说道， “今日累坏了吧” “还好，” 秦可卿摇摇头，“瑞珠伺候得很周到。” 贾政点点头，看着秦可卿温柔的眼神，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贾政柔声道。 秦可卿微微颔首，脸颊泛起红晕，低下头，任由贾政牵着她的手，走向床边。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洒下皎洁的月光。 李纨回到自己的院落，已是深夜。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孕肚，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原本她也不用如此操劳，只是她知道，今日是公公喜事，她得尽心尽力盯着方不负信任。 想起贾政的话，心中难得有股暖意，她要为自己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而王熙凤回到自己的院落，却久久无法入睡。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纨指挥管事的场景。 嫉妒和不甘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让她难以平静。 晨曦微露时，贾政已在铜镜前整理朝服。 他看着镜中秦可卿低头绞帕的模样，留意到她指尖微微发颤 —— 这新妇怕是有些忐忑，正为今日的请安礼忧心。 荣庆堂内熏香袅袅，贾母斜倚在九曲流苏榻上，目光落在秦可卿身上时忽然亮了亮。 她看着眼前这女子鬓边晃动的赤金点翠步摇，想起自贾政与秦氏相识后，儿子连升三级、贾家重获圣眷的种种，心中暗道： 果然是个带福的。 政儿可卿都来了 贾母拍了拍身边的锦垫，语气比往日柔和三分， 快过来让我瞧瞧。 秦可卿随着贾政上前请安，垂首时余光瞥见贾母鬓角新添的珍珠抹额 —— 那是昨日皇后赏赐的物件，此刻戴在贾母头上，恰似在昭告着贾家与皇室的新纽带。 她感受到贾母指尖的温度，听着那声 好个齐整模样，心头的惶恐才稍稍平复。 太太们都在呢。 贾母指了指下首的座位，秦可卿这才抬眼望去： 李纨扶着腰际慢慢起身，孕肚已显露出明显的弧度； 王熙凤虽笑着福身，眼角却因用力而显得僵硬。 她忽然想起昨夜贾政提及的 内宅需谨慎，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袖中帕子。 说起来， 贾母呷了口茶，目光似有意无意扫过王熙凤， 我这把老骨头近来总犯懒，荣国府的钥匙也该交给年轻人了。 贾政心中微动，他早知母亲有让秦可卿管家的念头，却未料来得如此之快。 他偷瞄秦可卿，见她睫毛剧烈颤动，耳垂已红透 —— 这丫头定是慌了，毕竟昨日才封淑人，今日便要执掌中馈。 老太太， 秦可卿忽然屈膝跪倒， 儿媳新来乍到，恐难当此重任...... 贾母打断她，亲自扶她起身，你珠儿媳妇有了身孕，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她看向李纨，见她眼中并无推诿之色，反而带着如释重负的释然，心中更是满意， 李纨，你就多带带你家太太，府里的事也帮衬着些。 李纨抚着小腹福身应下，目光落在秦可卿微颤的肩头，忽然想起自己初嫁时也是这般惶恐。 她暗自思忖： 这秦氏虽年轻，却有诰命傍身，又得老爷看重，倒不如借此机会交接清楚，也好安心养胎。 只是...... 她眼角余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王熙凤，心中叹了口气： 这管家权交接，怕是少不了一番风波。 谢老太太恩典。 秦可卿再次叩首，额头触到冰凉的青砖时，忽然明白贾政昨夜那句 内宅亦是战场 的深意。 她抬眼望向主位的贾母，又看向身旁沉稳的贾政，暗暗咬紧下唇： 既入了这国公府，便不能做那怯弱的菟丝花。 王熙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盯着秦可卿头上的赤金步摇，那晃动的珠串仿佛都在嘲笑她的失势。 昨夜她还在盘算如何给新妇一个下马威，此刻却眼睁睁看着管家钥匙被捧到秦可卿面前。 不过是仗着老爷新宠！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王夫人在佛堂吃斋的凄凉，又想到贾琏在江南的杳无音信，一股怨毒之气直冲头顶。 珠大奶奶， 贾母忽然开口， 你身子重，以后前院的事就少操心些，让你太太多历练历练。 李纨含笑应是，心中却清楚： 老太太这是在明着给秦可卿撑腰。 她看向秦可卿，见她虽面带惶恐，眼神却透着一股韧劲，便柔声道： 太太莫怕，有不懂的只管问我。 多谢珠儿媳妇。 秦可卿回以感激的目光，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 王熙凤正端着茶盏，嘴角挂着僵硬的笑，指节却将杯沿捏得发白。 她心中一凛，暗道： 这琏二嫂子的眼神，倒比昨日婚宴上的鞭炮还要烫手。 贾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秦可卿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看着王熙凤转身时险些撞翻花瓶的失态，心中已有计较。 待众人散去，他扶着秦可卿走出荣庆堂，在无人处低声道： 今日之事，可还受得住 秦可卿抬头看他，晨光中贾政的眉眼比昨夜更显温和，她忽然鼓起勇气： 有老爷在，妾身不怕。 贾政失笑，轻抚她的手背：记住，你不是一个人。